“千年來,這是第一條存活的輪回蠱。”孟寒見她總算是承認了自己的身份,沒好氣道。
“這麼難養,你倒是舍得。”秦綰奇道。
兩年前,她和孟寒相識不久,正處於磨合期,倒是沒想到看起來冷麵冷心的人會把這麼珍貴的東西拿來救她。
“好養,但每次宿主都爆體了。”孟寒如實道。
“……”秦綰無語,許久才怒道,“那你還用在我身上!”
“反正你也要死了,死馬當活馬醫。”孟寒滿不在乎。
秦綰不禁歎了口氣,放過了這個話題,反正她不但沒死,還因為這輪回蠱救了兩次命,算她欠了孟寒天大的情了。
“外麵怎麼樣?”猶豫了一下,她才問道。
“慕容九背叛,你的勢力基本上已經被李鈺鏟平了,就算有僥幸逃得性命的,也隻是幾個無傷大雅的小卒。”孟寒平靜地道。
盡管早有心理準備,但聽到這個答案,秦綰還是沉了眼神。隔了一會兒,她開口問道:“基本上?”
“逃出一個蝶衣。”孟寒沉默了一下才答道。
秦綰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驚喜。萬萬沒想到,在李鈺的精心布局下,她最信任的貼身侍女蝶衣竟然還活著。但隨即她就反應過來:“你救的?”
“好歹照顧我兩年。”孟寒淡淡地道。
“謝謝。”秦綰鄭重地道謝,如今更慶幸自己當初沒有把孟寒的存在透露給任何人知曉,如今他才能在李鈺的計算之外救下蝶衣。
“重傷。”孟寒補充了一句。
“你醫不好?”秦綰一愣。
畢竟醫毒不分家,孟寒的醫術雖然遠不如毒,但當個普通大夫還是過得去的,除非蝶衣傷重垂危。
孟寒很鬱悶地看了她一眼,半晌才道:“沒錢買藥。”
秦綰呆住,下意識地伸手到懷裏掏錢,但下一刻就反應過來,她現在不是有無數店鋪產業收入、還有李鈺的私庫在身後支持的歐陽慧,她隻是被幽囚於小院,連個銀首飾都沒有的瘋女秦綰。
錢……還真是一文錢難倒奇女子!
孟寒形貌特殊,沒法從普通行業中獲得金錢來源,從前的歐陽慧也怕他被人發現身份,每月都讓蝶衣給他送去金銀,而他就待在密室中研究他的蠱蟲。而不普通的行業……孟寒就會幾手三腳貓的功夫,頂多對付兩三個地痞流氓的,一個不小心被人察覺他南疆遺民的身份就麻煩了。
“你也沒有?”孟寒很無語地看著她。
“歐陽慧名下的產業顯然是不能用了。”秦綰道。
“你就沒有李鈺不知道的產業?”孟寒譏諷道,“對那個男人,你就這麼死心塌地?”
“有幾處,不過不在京城。”秦綰沒理會他的諷刺,認真盤算了一下,還是搖搖頭,“而且,就算我沒告訴他,也不能不考慮他自己查到的,畢竟他處心積慮已久,而我對他……防備不夠。”
“嗬。”孟寒一聲輕嗤。
防備不夠?真夠謙虛的,是完全沒有防備吧!女人……
李鈺在歐陽慧的輔佐下,控製了半個京城,為了連根拔除歐陽慧的勢力,整個京城外鬆內緊,讓孟寒連出城采藥都沒辦法。他能把重傷的蝶衣藏起來,還是托了當初歐陽慧為他建造的密室實在隱蔽的福。
“這樣,你明晚再來一趟,我想辦法弄錢給你。”秦綰道。
“明晚?”孟寒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袍子衣角,小幅度地撇了撇嘴。
秦綰也注意到了他沾在衣服上的泥水,終於忍不住咆哮道:“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武功可以差勁,但至少把輕功練練,也不至於連翻個牆都要摔個狗啃泥!”
孟寒抽了抽唇角,終於還是把那句“我沒有摔個狗啃泥”咽了回去。
反正看見他爬牆出去,這女人該嘲笑的還是會嘲笑,不如省點力氣。
果然,發泄完了的秦綰看見他用慘不忍睹的輕功跳上牆頭,隻能無奈地歎氣了,也幸虧這小院是被侯府遺忘的,連個侍衛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