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秦綰點點頭。
最優秀的大夫,她是認得,可對方現在不見得還能認識她——隻能以後再說,反正這藥她是打算一直喝了。
輪回蠱這麼挑嘴,毒藥這麼難找,既然有人搶著提供,聊勝於無唄。
“沒事的話我走了。”孟寒站起身。
“等等。”秦綰一伸手,“給我一些保命的東西……別否認,我知道你有。”
孟寒拒絕的話還沒出口就被直接堵了回去,猶豫了一下,終於從袖子裏摸出一支漆黑光亮的短笛丟給她:“蟲笛。”
“不會咬我吧?”秦綰自認不怕蛇蟲,但要是鋪天蓋地的蛇蟲不分敵我,想想也讓人心裏發毛。
“你身體裏有輪回蠱,哪有蛇蟲敢咬你?”孟寒一聲輕嗤,又道,“沒你想得那麼誇張,這裏不是南疆,甚至不是野外,頂多招來點蜘蛛蟲蟻嚇嚇人,還沒毒。”
“那就足夠了。”秦綰笑了。
現階段她要對付的可不是什麼刺客高手,幾個後宅婦人及其爪牙罷了,被一群蜘蛛追著咬足夠嚇得人整夜噩夢了。
孟寒朝她點點頭,開門出去。
秦綰轉著手裏的短笛,這東西非金非鐵,觸手冰涼,不知道是什麼材質,但看那光潤的色澤和毫無棱角的圓潤就知道,應是南疆的古物。
不如……試試看?
計算著時間,孟寒已經遠離安國侯府,秦綰微微一笑,將墨笛湊到唇邊,吹出了第一個音節。
不愧是南疆古物,墨笛音色並不如一般笛子的清亮,反而更接近於塤,低沉厚重,帶著一絲異域的風情。
秦綰當年把重心都放在了文武兩途上,對於琴棋書畫之類的消遣除了棋之外都隻算粗通,彈彈琴還行,笛子麼,真的隻有“能吹響”的程度。
反正蟲子聽不懂高雅的音律,她不拘曲調,亂吹一氣也不在意。
很快的,耳邊能聽到一陣輕微的沙沙聲,像是有什麼東西爬過,但視線所及之處,並未看見有什麼蛇蟲出現。
下一刻,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劃破夜空,大半座安國侯府都開始響起此起彼落的驚叫聲。然後是狗吠馬嘶,燈火接連亮起。
秦綰估計了一下笛音能控製的範圍,輕輕地笑了笑。
今晚的安國侯府,應該會很熱鬧吧!
反正她是不用擔心有人查到這小院來的,蛇蟲並不是靠耳朵來聽聲音,笛音其實並不響,出了小院就聽不見了。
秦綰將墨笛往衣衫內一揣,自顧回屋洗洗睡了。
而小院外,安國侯府的家丁門結隊舉著火把,一間一間屋子地搜滅那些蜘蛛、蚯蚓、蟲子,甚至還有幾條從冬眠中醒過來的菜花蛇。女眷們裹著厚厚的冬衣,在院子裏擠成一堆,瑟瑟發抖,不知道是冷的還是嚇的。
而那些夫人小姐的臥室,顯然不能讓家丁侍衛進去翻找,隻能由幾個膽大的丫鬟慘白著臉進去處理。
當然,以這個速度,怕是大部分人都隻能在院子裏過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