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時間差不多了。”唐演提醒道。
“你們夫妻倆先出去招呼客人。”唐默點點頭。
“把這丫頭帶去認認人。”唐少陵順手抓著李昭扔過去。
唐演……無言以對。
就算是你的親外甥女,可這小姑娘是整個大陸最尊貴的幾人之一啊,這也夠心大的。
“在自己家裏還能出什麼事不成。”唐少陵撇嘴,頓了頓又道,“再說,爹你可別被她騙了,這小丫頭在我手裏都能撐十幾招,普通人招惹她,是上趕著找死呢。”
唐演震驚地低頭,正對上小姑娘一雙無辜的眼神。
“不愧是綰兒的女兒呢。”歐陽鷺輕笑。
“曾祖父、舅舅舅母,那我去找師父啦!”李昭快樂地揮手。
“滾滾滾。”唐少陵一臉嫌棄地揮手,“剛好讓沈醉疏把你捎回去,當了兩年的跟屁蟲了,煩!”
李昭吐吐舌頭,朝他扮了個鬼臉,拉著歐陽鷺的手走了。
“你這兩年都跟著少陵在外麵嗎?”唐演一邊走,一邊若有所思地問道。
“是呀,就幾個月回家一趟。”李昭點頭,笑眯眯地道,“前幾天舅舅才帶我從大漠回來,途中還遇見兩撥沙匪呢。”
唐演想了想,又不禁感歎。
李暄和秦綰對這個女兒的教養可不簡單啊,慕容流雪教導琴棋書畫詩歌詞賦,沈醉疏帶她從市井底層看平凡百姓的人生百態,再由唐少陵領她入江湖感受刀光劍影快意恩仇,便是真正的皇儲,恐怕也沒有這般用心良苦了。
走進宴客的大廳,原本喧鬧的人群頓時安靜了一下,然後便是此起彼落打招呼的聲音。
“師父,師母!”李昭目光一轉,頓時眼前一亮,掙脫了歐陽鷺的手,像是乳燕投林一般,撲進了含笑的沈醉疏懷裏蹭了蹭,轉身又膩到了邵小紅身邊。
“唐莊主。”沈醉疏拱手行禮。他此來不僅代表自己,還是替秦綰來送賀禮的。
“賢侄客氣了。”唐演微笑。
沈醉疏是唐家兒媳的兄長,也是自己人。
“娘親居然沒有來。”李昭失望道。
“本來是要來的,不過世子病了,不巧蘇神醫去了扶桑未歸,你娘親不敢遠離。”邵小紅安撫道。
“弟弟病了?可嚴重?”李昭嚇了一跳。印象中,那還是個香香軟軟的小團子,可脆弱得很。
“路上接到傳信,應是無妨了。”邵小紅道。
李昭拍拍胸口,這才放下了心。
唐演早已接到秦綰的書信,並沒有意外,招招手叫過李昭,帶著她一起會客,果然如唐少陵所說,帶她去認人了。
在座的賓客也是神色各異。
沈醉疏的徒弟,那可是上麵那兩位的女兒,公主之尊。可這小公主分明是從後堂出來的,又和唐家如此親密的模樣,果然……他回來了?
“老朽一個生辰,勞動這許多人興師動眾,真是愧不敢當了。”忽然間,平和的聲音仿佛在每個人耳邊響起。
大廳中頓時一靜,轉頭望去,卻見一身紅色繡團壽圖樣衣裳的唐默在一男一女的扶持下慢悠悠地走過來。
不少人眼神都是一縮,甚至有人恨不得整個人都縮小一點,最好不讓人看見。
沒辦法,在西秦皇帝投降之前,江湖上沒少過“忠義之士”刺殺攝政王夫婦,也就是這兩年才消停下來。這其中,同門親友被唐少陵揍過殺過的不在少數,可如今形式比人強,唐少陵貴為逍遙郡王,便是攝政王都讓他三分,別說什麼江湖人論江湖事,他想找誰的麻煩,不管江湖還是朝堂都沒處說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