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文法師站在了呂雙兒身後的水晶圓盤上,看到呂雙兒的猶豫,他跳到了呂雙兒的圓盤之上,結果他剛剛站住,身子竟然如觸了高壓電一般,直直地往一旁倒去。
呂雙兒剛要去扶住,育文法師自己又一下子站穩住了。
“大師你也中了招了嗎?”
育文法師緩了一口氣,嘴裏說著什麼,呂雙兒一愣,拿掉了塞在耳中的棉花。
“你剛說什麼?”她再次問道。
育文法師望著前麵的白朗,見他什麼事都沒有,有些疑惑,接著說:“這幻術很厲害!我差點也中招了!”
“幻術?”白朗已經拔掉了耳中的棉花,疑惑地說道:“可是我並不覺得有什麼幻術啊?”
“奇怪,”育文法師低頭看著腳下的水晶盤,與走過的那些並沒有任何區別,他又搖了搖頭,表示無法理解,“怎麼一踏上這裏,就會無法控製地產生幻覺?”
徐伶子聽完也有些驚訝,連定力最好的育文法師都會被幻術所影響,自己估計也抵擋不住,那該如何是好?說不定趙無名就是中了幻術跌下了萬丈鴻溝。
可是,為什麼白朗會不受影響?大家不約而同把目光看向了白朗。
育文法師對身邊的呂雙兒說:“還是我走前麵吧。”
說完他又跳向了白朗所在的水晶盤上,落地的一瞬間,那種全身僵硬的感覺再次襲來,整個世界都發生了變化,育文法師此時正站在一座寺廟的塔頂,他知道,自己已經進入了幻覺中。
眼前的白朗慢慢變成了另一張臉,額角碎裂,裏麵的血沫正在往下流,很快整張臉都被鮮血淋滿......
育文法師的心似乎都要跳出來了,那張臉曾給他帶來了多少噩夢!
他曾日夜為那張臉的主人誦經,原本以為經過了師父的開導,已經將他忘卻了,卻沒想到五十年過去了,那個影子還藏在他的心底。
“育文師弟,我說過,會在地獄等你的。”聲音陰冷,笑容殘忍,帶著嘲弄。
育文法師痛苦地說道:“倉德師兄,你為何還是如此恨我?”
“為何恨你?你說我能不恨你嗎?”那張臉突然哈哈笑了起來。
片刻他又咬牙切齒地說道:“我能不恨你嗎?你來寺廟的時候,是我照顧你,把你當親弟弟一樣照顧,可是,你卻奪走了我的一切,你說,我能不恨你嗎?!”
育文法師張著嘴巴還想解釋什麼,倉德的一雙血手突然就朝著他猛推了一把,“去死吧!”
育文法師隻感覺身子往後倒飛出去,他往下一看,有一具倉德的屍體正躺在塔下的血泊之中,臉上帶著詭異的微笑,一雙眼睛正盯著他。
“如果能夠讓你靈魂安息,這條命賠給你又如何......”育文法師心中萌生了死意,隨後也閉上了眼睛。
“大師!你怎麼了?!”
白朗的喊聲卻將育文法師從幻境中拉了出來,育文法師猛然睜開眼,大聲喘息著,剛才自己差點就閉氣而死,現在回想起來,還覺得身子有些發涼。
望了望前方還有最後一塊水晶圓盤,他有些猶豫了,這幾塊水晶圓盤不知為何,會直接讓人產生幻覺,而且一個比一個厲害,他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禁得起這樣一種幻境的折磨。
他突然開口問還在身後的呂雙兒等人,聲音瞬間變得蒼老了很多,“如果你們內心中有一些想逃避的往事,那最好不要再過來了,這幾塊水晶圓盤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會讓人直麵自己的內心深處,猶如噩夢,你越不想麵對什麼,他就會出現什麼,而且,會比現實更加可怕,你越擔心害怕什麼,它就會給你呈現出什麼。”
眾人都沉默了,呂雙兒原本想要嚐試下,但似乎想起了什麼,也停住了。
就連堅強剛毅的譚光和禽機,也陷入了思索之中。
越是剛強的人,他們所經曆過的就越是慘痛,即使他們已經熬過來了,但不意味著他們還願意再來一次。
所有人這一刻,反而是羨慕起了白朗,隻有他的快樂和憂愁,都是那麼平平淡淡,普普通通,以至於這些水晶圓盤對他沒有絲毫的作用。
禽機已經默默地在手弩上裝好了抓鉤,說道:“這裏這麼近,我們完全可以用抓鉤攀過去,不過這種溫度下,岩石上可能會有冰,抓鉤抓不牢固,白朗,隻能你先上去,幫我們找個地方固定住抓鉤。”
白朗“哦”了一聲,連忙跳到了最後一個水晶圓盤上,又跳上了對岸。
他並不明白這種攻心幻術對於一個人的精神創傷有多厲害,所以不太明白眾人的這種畏懼,不過他也不多想,等到禽機的抓鉤射到了平地上,他找了一塊巨石,將抓鉤的繩索在石頭根部繞了幾圈,然後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