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師細細打量著那些青銅碎片,說道:“果然是秦軍的工藝,蒙家軍的戰力可見一斑,雖然是青銅武器,但已經超越到了當時鐵器的武器水平。”
白朗站在導師身邊,恰好見到導師臉上有一些微微的自豪,雖然很細微,但還是被他捕捉到了,尤其是他提到“蒙家軍”三個字的時候。
白朗不由得尋思著,這人莫非是蒙家的後人?
越是這樣猜測,就越是覺得沒錯,導師知道玄武陵的坐標,單憑這點,就讓人不得不往這方麵想,雖然從他能夠使用墨尺來看,他跟墨家也脫不了幹係,但墨家隻有巨子才知道這個秘密,白朗相信丁老不會將這個秘密泄漏出去的,所以,這個人很有可能是蒙家的後人。
呂雙兒見白朗盯著導師的背影,臉上陰晴不定,問道:“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白朗回過神來,道:“你對他的身份,有沒有什麼猜測?”
呂雙兒並沒有見過墨尺,所以搖了搖頭,道:“一點確切的線索都沒有,就像突然從大家背後冒出來的一樣,不過我總會查清楚的,我就不信到了裏麵他一點破綻都不會漏出來!”
白朗猶豫了一下,將呂雙兒的手拉了過來,呂雙兒剛開始有些不樂意,但見白朗衝她眨眼睛,這才止住了臉紅,感覺到白朗在她手上寫了一個字——蒙。
呂雙兒眼珠一轉,已然明白了白朗的意思。
導師回頭一看,見白朗已經走到了後麵,正拉著呂雙兒的手,呂雙兒神色忸怩,微微一笑,“看來我把這個小妮子帶來是對的。”
白朗嘿嘿笑著,卻被呂雙兒在腰間頂了一肘子,彎下腰嘀咕道:“好狠啊你,真打呀......”
“趕緊跟上來吧,既然你們現在連在一起了,我就更加不擔心了。”導師朝二人說道,他對自己利用呂雙兒來控製白朗的意圖,絲毫沒有隱晦。
呂雙兒小聲對白朗嘀咕著:“咱們一邊等我爸他們的救援,一邊見機行事吧,這人算盤打得很細,很不好對付,他先利用趙無名將我引出,控製住我然後混入基地拿走了我們從四陵裏得到的所有東西,再利用我來威脅你,雖然我不知道他到底是誰,但我相信,他比我們大家都更清楚四陵裏的秘密,而且,跟他說的那個蛇人脫不了關係,咱們跟著他,也許可以解開很多謎題。”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咱們先跟上去吧,大家正看著我們呢。”
呂雙兒這才發現兩人說悄悄話時,已經貼得十分近了,眾人都看著這邊,她微微有些臉紅。
高個子不敢再走太快,剛才那一下自己遊走在生死邊緣,那把青銅巨鐮給了他深刻的警告,他東張西望,神似準備行竊的老鼠。
沿著螺旋石板路,慢慢往下,眾人隻知身在此中,卻看不清這裏的整體輪廓,黑暗是這裏的主旋律。
往下走了一段路程,路麵突然變得狹窄,僅容一人側身通過,一邊是崖壁,一邊是深不見底的天坑,高個子停住了。
“導師,前麵會不會再有那個鐮刀?”他問道。
導師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神色略顯嚴肅,反問:“如果有,你害怕嗎?”
“當然不怕!”那高個子答道,但聲音卻有些虛。
“如果你害怕,可以讓三兒走前麵。”導師又補充了一句。
高個子突然受到了激烈,鼓起勇氣,大踏步朝前方走了去,這一刻,就算有鐮刀,他也相信自己可以避過。
他小心地走過了最窄的十來米路麵,剛要回到寬闊的地方,一個帶著刃刺的拒馬,沒有任何征兆地從上方砸了下來,他緊急往後一避,卻沒想到那拒馬是連在一根軸上,幾乎貼著地麵撞了上來!
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隻聽到一聲慘叫,高個子整個人都紮在了拒馬上,鋒利的刃刺帶著鮮血從他身體中鑽出,十分地猙獰。
“嘎吱......嘎吱......”
拒馬還隨著軸搖晃著,高個子已經沒有了聲響,隻有一隻腳還拖在地上,像一支毛筆,用鮮血在地上塗畫著,又像是一個正在蕩秋千的人,陰森、恐怖、血腥,十分地滲人。
白朗咕嚕一聲咽了口唾沫,更是抓緊了呂雙兒的手,雖然不喜歡這高個子,但如此死法卻也太慘了。
他原本還想安慰一下呂雙兒,但見對方似乎並沒有多少驚訝,而其他人更是一副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這讓白朗覺得有些不太舒服。
眼前死的是一個剛才還生機勃勃的人,為何大家都冷漠至此?
導師對著那高個子的屍體,用一種鄭重地語氣說道:“從平凡走向不凡,這條崎嶇的道路上,總會有一些同誌犧牲,但活下來的人,更應該將他們用生命鋪出來的路走下去,替他們向愚蠢的人們證明,他們的選擇沒有錯,隻是上天沒有給他們足夠的眷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