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現在很失望,後者……想必很憤怒吧。

蘇玉琢靠著門板,房內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

“去坐會兒。”蕭硯走過來,抬手握住她的手,帶她去客廳,自己先坐下,然後把蘇玉琢拉到腿上。

臀下傳來男人大腿肌肉的觸感,蘇玉琢看著他,聲音很輕:“很抱歉……”

“抱歉什麼?”

“今天的事讓你沒麵子。”蘇玉琢緩緩說:“我也不知道父親為什麼改變主意,可能是聽人說了什麼,誤會了吧。”

“我會跟他解釋清楚,你也別生他的氣。”

“不生氣。”蕭硯摟著蘇玉琢的腰,似乎心情很好,握著蘇玉琢的手,拇指輕輕摩挲她細膩的手背,“若不是嶽丈發這麼大的脾氣,我也聽不到你那番感人的告白。”

“……”蘇玉琢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樣,多少有些不自在,麵上卻淡淡的,“我那是說給爸聽的,當不得真。”

“當不得真?”蕭硯靜靜瞅著她,目光別有深意。

默了默,蘇玉琢改口:“不能全部當真,有些話是假的。”

“哪句假?”

蘇玉琢:“如果跟你在一起,真有刀山火海,我不會那麼傻往裏闖。”

“哪句真?”

“……我愛蕭硯。”

和蕭硯接吻時,蘇玉琢忍不住想,原來愛情和幸福是可以假裝的。

像戲子演戲。

隻是有時候,假戲做著做著,就成真的了。

愛亦然,做著做著,也許真的會愛上。

蘇父獨自待了許久,情緒慢慢冷靜下來,終究不信羅剪秋說的蘇粉雕與她老公有一腿的事,推門出來想找蘇玉琢問問清楚,不想看見自家閨女坐在人腿上跟人親嘴的畫麵。

下一瞬又縮回去。

一張老臉臊得通紅。

晚飯,蘇玉琢去叫父親,得到的是父親一個大白眼。

“爸……”她喊了一聲。

“不是吃飯?中午沒吃幾口,早餓了。”

蘇玉琢一喜:“我讓阿姨用您帶的麵蒸了饅頭,一會您嚐嚐,跟您做的比如何……”

“跟我比差了點。”這是蘇父給出的評價。

“那明天您做,我給您打下手。”蘇玉琢高興地說:“我也很想吃您做的。”

有些事似乎就這麼過了,彼此心照不宣地不再提。

蕭硯晚上有安排,四點多的時候出了門。

飯後,蘇玉琢陪父親坐在電視機前看重播的各大春晚小品,在老家,父親最大的娛樂就是看這個。

“二丫頭,問你件事,跟我說實話。”蘇父忽地開口。

蘇玉琢心頭波動了一下,麵上笑容平靜:“您問。”

“你姐姐……跟蕭硯的大哥認識?”

沉默一會兒。

“羅剪秋告訴你的?”

蘇玉琢這話一說,等於是承認了。

“她和蕭硯的大哥真的……是那種關係?”

“……”

蘇父歎了口氣,“養不教,父之過,是我沒教育好她,不怪她……”

“蕭家人都知道那件事,是不是?”

蘇玉琢沒否認。

接下來蘇父明顯麵露疲憊,沒看一會兒,回房歇下了。

蘇玉琢送他回屋,重新坐到電視機前麵,隻是電視裏播放了什麼內容,她一點也看不進去。

快八點,她上樓洗了個澡。

剛洗完出來,接到宋羨魚的電話。

“蘇伯伯還好吧?”宋羨魚問。

“沒什麼要緊。”

“那就好。”宋羨魚道:“方才媽從姥姥家回來,說表哥傍晚到那兒,把中午當值的傭人一個一個輪番叫到書房問話,想必問的就是中午那件事。”

“他是為了你。”

蘇玉琢沒說話。

內心起了波瀾,沒想到蕭硯說的有安排,是這麼個安排。

從蕭家回來後,他也沒說要追查。

宋羨魚點到為止,沒再多說什麼,掛了電話後,趿著拖鞋去了樓下。

季臨淵正與程如玉在書房裏談事,洪姨在泡茶,又準備了碟小點心,宋羨魚替洪姨送上去。

走到書房門口,宋羨魚正要敲門,聽見程如玉傷腦筋的聲音:“……本以為她會安分,哪曾想到了瑞士還不讓人省心。”

宋羨魚抬起的手頓了頓,同時豎起了耳朵。

“幾次攛掇清清給她說情,這次倒好,直接煽動清清跑去瑞士,兩人互換了身份,她直接回國了,爸讓人查了清清的護照記錄,昨天上午就過了海關,現在不知道躲在什麼地方,不過我估計,她會來找你,到時候你可不能讓她給跑了。”

“這件事你別告訴小魚,免得增添你倆的誤會。”

程如玉說完,季臨淵並沒作出回應。

宋羨魚不禁想起念念剛出生時,在醫院裏,程如清來病房求她說服季臨淵去瑞士見一見程如晚的事,這麼久了,她以為這件事早過去了,沒想到還有個後續在這裏等著她。

“我媽擔心得不行,又拉不下臉皮來找你,就讓我來,什麼苦差事都輪到我頭上。”程如玉說著,苦笑一聲,“看在咱倆這麼多年關係上,你可務必幫這個忙。”

“也真難為我那姐姐想出這麼個餿主意,她和清清是有些像,年紀卻在那擺著,也不知怎麼瞞天過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