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妹子,你等等我。”於嬸著急了,擔憂的追上去,隻盼著她不要想不開才是啊,女兒家的名聲多麼重要,瞧她小小年紀,隻怕也是未曾成過親的,若是此時肚子裏有了孩子,以後該如何做人?這一輩子豈不是要受人指指點點了?
想到此,於嬸越加擔憂了,腳上的速度也快了幾許,忽然想到什麼,又回了身,央求道,“大夫,這位公子他他身上也有傷,您能幫忙也看一下嗎,還有我妹子的病,您能不能對症下藥,開一些呀?不管多少錢,我我都會湊給你的。”
“哎,罷了,那個女子著實可憐,那一身的傷啊,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罷了罷了,這次我不收你錢,還會開最好的藥給你們。”
“謝謝,謝謝大夫,您真是個大好人啊。”於嬸激動得差點跪了下去。她們窮苦人家,哪裏請得起大夫,抓得起藥,這是多麼大的恩惠啊,等於救了她妹子一條性命啊。
“不用客氣,你快去看看那位姑娘吧。”
“好咧好咧,謝謝大夫。”於嬸拔腿急奔進了破廟,剛一進去,便看到楊楚若蜷縮的抱著身子,眼神空洞,神情落寞,怔怔出神,周圍散發著一道道悲慟的氣息,脆弱的如同瓷娃娃,隻要稍稍一碰,便會破裂毀滅,倒是讓於嬸一時間連走路的聲音都不敢大。
“妹子,於嬸知道這個孩子這個孩子來得不是時候,可他畢竟也是一個生命不是,千千萬萬人他不投胎,偏要投胎在你身上,證明他跟你有緣分不是?你你若是想將他生下來,那就生吧,於嬸生過幾個孩子,有帶孩子的經驗,於嬸幫你帶,你也別怕太窮養不起這個孩子,於嬸答應你,隻要有於嬸一口吃的,便不會少他一口糧,可好?”
於嬸慢慢的坐在她身邊,輕輕勸道,無措的想要安慰她,卻又不敢碰她的身體,生怕一碰後,就如同盛開的花朵,突然凋落。
楊楚若淒然。
想起多年前,她不過十歲,被生生擄到蘭陵台,從此地獄與黑暗與她並存。猶記得那個雨夜裏,她縮著牆角嗚嗚哭泣,滿族被屠後,一夜間失去所有親人,既無助,又彷徨,諾大的大門一開,走近一個修羅魔鬼,酒氣醺天,粗暴的甩了她幾個耳光,撕開她所有衣裳,不顧她的哭泣求饒,強行將她占有。
那是她第一次感覺到撕裂的疼痛,第一次感覺到生不如死的滋味。那段過往,即便過了七年多,依然在她腦海揮之不散,成為永恒的傷痛,每想起一次,她的心就碎上一分。
她以為那些痛苦隻有那一天,可她竟不知那一夜過後,無數個漫漫長夜,她都被囚在那座深宮,供人玩樂。
年紀輕輕,她便被太醫診出懷有身孕。
那時候的她,對他恨到了極致,她茫然無措,根本不知道孩子對她意味著什麼,隻能順其自然。
她以為有了骨肉後,那個修羅魔鬼,想來不會那般殘暴地對她,可是她錯了,錯得離譜。那個人根本不在意她,包括他的親生骨肉。
他對她的殘暴,從沒一天中止過,反而越加凶狠,第一個孩子便是在侍寢的過程中,承受不住他的暴力小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