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啊,你怎麼那麼傻啊,你就算不想要這個孩子,你跟於嬸說一下,於嬸讓大夫開墮胎藥給你不就可以了嗎?你這麼做很傷身體的知不知道。”於嬸捂著嘴,哭了起來。早知道她就不去請什麼大夫了,要是不去請大夫,今天也不至於發生這樣的事。
疼楊楚若疼得身子癱軟無力,冷汗淋漓,全身顫抖,一股又一股的熱流自她下身滑落,如朵朵血蓮花般,瞬間開滿下身。
伸手,緊緊捂著肚子,不叫自己的疼痛哼出聲來,腦子裏不斷告訴自己。那是軒轅錦澤的孽種,她不能要,她不能要,她要替爹娘,替哥哥姐姐報仇
經過幾次滑胎之苦,她又何嚐不知此時她的孩子已經掉了,她親手葬送了她的孩子親手葬送了。
思緒開始迷胡起來,隱約看到於嬸跪在張大夫麵前哭著哀求他,“啊,怎麼流這麼多血,大夫,大夫,您一定要幫幫我妹子啊。”
身子一軟,楊楚若徹底昏迷。
等到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是三天過後,身子如以往一般,虛弱到了極致,連呼吸都一陣困難。
剪水的眸子吃力地眨了幾下,有些許朦朧,見眼前黑衣男子一芍一芍喂著喝藥,楊楚若本能的有些靠後,戒備的盯著風淩。
她不習慣別人靠她這麼近,也不喜歡。
“還疼嗎?”鍾鼓饌玉般清脆動聽的聲音乍響在荒蕪的破廟裏,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仿佛那聲音的主人,就該處於金絲宮,貴族府,高高在上,受萬人所敬佩。
“不疼了。”就算在疼,也比不上心裏的疼。楊楚若秀雅絕俗的臉上,惆悵一閃而過。
這才仔細觀察風淩。
與他相處近兩個月,似乎她從來都沒認真審視過他。
一身黑衣勁裝,緊致的束身腰將他長身玉立的身姿完美的,毫無遺漏的展現出來,一張棱角分明的臉,說不出的好看,三千墨發直直垂下,輕拾破碗,舀起一芍,輕輕吹涼,似是溫柔,又似是清冷的幫她喂下,氤氳之間,隻覺那人身淡如淺遺墨,舉手投足間,俱是渾然天成的雅致。
即便再沒有眼神,也能看得出來,這人不是平常之人,他骨子裏散發出來的貴氣,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尤其是那份堅忍。
“藥喝完了,你再休息一下吧。”淡淡的,冷冷的,似在命令,又似乎在囑咐。
楊楚若拉了拉破布,這才發現,她蓋的不是破布,而是實實在在被褥。
被褥哪來的被褥?
“於嬸本來想接你去她家住的,大夫說你傷得太重,不適合移居,於嬸便把家裏的被褥拿過來給你蓋上了。”好像知道楊楚若在疑惑什麼,風淩一邊給自己換藥,一邊淡淡道。
“咳咳咳咳咳”楊楚若本來想將被褥還給於嬸的,話沒出來,便是一陣陣的咳嗽,咳得她差點喘不過氣,攤開手一看,卻是一攤鮮血。
慘白的臉色越加嚴重了,楊楚若歪在一邊,輕輕喘著,時不時的捂嘴咳嗽,不敢再多說一句,隻怕咳嗽會越來越厲害。
“大夫說,你多年前有過咳疾,沒有治愈,留下病根,今後隻怕一輩子咳嗽都會與你長伴了。”
“大夫還說,今後我再無生育的可能了對嗎?咳咳咳”楊楚若虛弱的道,氣弱遊絲,如果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出來。
風淩沉默,添著柴火的動作也僵硬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