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相依為命多年,隻有他死的那一天,才知道,什麼叫白米飯的味道。那還是他折著蓮花紙,跟人換來的食物。

想到他折蓮花紙,折得滿手都是血跡,楊楚若心裏便止不住的淌血,看著李裳的模樣,更加憐愛。

要是她的孩子還在的話,那該多好。

“蘇貴人,那屬下先告退了,皇上說了,讓裳兒在這裏住兩天,屬下明天再來接他。”水淩作揖一禮,躬身而退。

楊楚若將葡萄遞給裳兒,親自幫他剝了葡萄皮,“來,吃這個,新鮮的,剛剛才送來的。”

“娘娘,這是什麼?”

“這是葡萄。”

“葡萄?裳兒從來都沒吃過葡萄,它是什麼味道的呀。”李裳不解的抬頭,詢問道,眼裏有著好奇。

隻是一句孩童的話,卻讓楊楚若的手徹底僵住,笑容也僵了。

這句話怎麼那麼熟悉?她是不是在哪裏聽過?眼神縹緲,楊楚若好像聽到裳兒熟悉的聲音。

“娘親,你吃過葡萄嗎?”

“吃過,怎麼了?”

“那葡萄是什麼味道的?”

“有點酸,又有點兒甜,酸酸甜甜的。”

“好奇怪,既然酸了,又怎麼會甜呢?”

“裳兒想吃葡萄?”

“不想,隻是昨天偷偷聽到外麵的侍衛在說起葡萄,有些好奇罷了,裳兒隻要娘親好好的,其他都不要。”

“要是裳兒想吃的話,等以後咱們有錢了,就跟他們換葡萄。”

“不要,那還不如把錢攢起來,給娘親買藥治病呢。”

“......”

楊楚若心裏一痛,如刀割般疼痛。

雖是已經過去了,可那些稚嫩的話語,依舊繚繞在腦海裏。

葡萄嗬

“多吃一些。”楊楚若摸了摸李裳的腦袋,眼裏有著寵溺,時不時幫他拭去嘴角的餘漬,抬頭,卻看到葉鴻以一種打量的眼神看著她。

楊楚若這才驚覺太過於激動了,有些尷尬的解釋,“這個孩子很可憐,年紀輕輕,就沒了生母,父親又沉迷賭博。”

葉鴻點點頭,淡淡道,“我還有藥沒熬,先去幫熬藥。”

“好。”楊楚若淡淡道,繼續拿著東西給李裳吃,詢問著他在府中的一切情況,眼裏溫柔一片。

忽然,遠遠傳來侍女的聲音,“呀,喬美人,您不是才剛來,怎麼不進來坐坐?”

書棋?書棋來了嗎?

“娘娘,那兒的風景好漂亮,裳兒想去看看。”李裳仰頭,明亮的大眼睛裏有著欣喜,指了指前方的花園。

“去吧,玲兒你跟著裳兒,莫要讓他出什麼事。”

“是,娘娘。”侍女脆聲應道。

楊楚若看著裳兒離去的背影,嘴角綻開一抹笑容,這才起身往喬書棋方向走去,柔柔道,“書棋妹妹,你來了怎麼不通知一聲,快裏麵請。”

喬書棋有些為難,眼眶中還有一抹可疑的通紅。

楊楚若一怔,倒沒想到喬書棋竟是如此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