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是占了重新投胎的便宜,所以知道宮裏哪一個太醫是靠的住,嘴巴嚴實,這個替她說話的嚴醫正嚴謹人如其名。
所以她才動了那樣的心思。況且嚴謹身為醫正,說話也是有點分量的,如果隻是一個小小的醫官,即便是提出這個建議,隻怕也是會被一眾醫正大人給隨手拍滅。
嚴醫正因為獻策有功,所以他被肅帝留在了行宮之中專門照顧昌平郡主,還留了好幾個醫女。嚴醫正好歡樂,郡主殿下不光出手大方,還讓他有機會可以帶薪休假。在行宮裏照顧郡主大人一個比回皇宮整天奔來奔去的不知道要強多少倍。
秦王府的人要隨著陛下回京,秦王妃留下來陪了雲初幾天,直到秦王府裏麵的事情多的已經積累如山了,秦王妃不得已,隻能對雲初千叮嚀萬囑咐,將蒹葭拎過來好一頓耳提麵命的,這才打了包袱,坐上馬車回了京城。
該走的都走了!雲初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行宮好安靜啊。這一晃十多天過去,雲初覺得自己好像已經好了很多,雖然還是不能動。但是再給她一個月時間,她就又是一條好漢了,到時候她就可以和殺神大人花前月下,拉個小手,親個小嘴,順便揩點殺神大人的油,吃點殺神大人的豆腐,她這麼虛弱,殺神大人一定不好意思將她推開。
雲初深吸了一口氣,生活多麼美好啊!氣吸到一半,她就覺得胸口一陣隱痛,忍不住咳咳咳的咳嗽了起來。
雲初一咳嗽,嚇壞了蒹葭。
王妃走的時候可是真的放出狠話了,若是郡主再出點什麼事情,蒹葭也要仔細了身上的皮。
嗚嗚嗚嗚,秦王妃那麼溫柔的人說出那麼狠絕的話完全就沒有殺傷力啊,不過蒹葭還是很害怕。以雲初作的勁頭,今天她若是能下地,明天她就敢上樹,蒹葭覺得自己這一身皮,真的是披的好不穩當啊。
蒹葭馬上去將嚴醫正找來,給郡主把了脈,嚴醫正捋了一下胡須,“郡主啊,您現在還虛弱著呢,不可以動怒,不可以大笑,動作也不能大,就連吸氣也要小心,要慢慢的來。”
雲初躺在床上翻了一個白眼,就連吸氣都要小心,她還活著幹嘛?死了算了。
不過......人家嚴醫正都說了她不可以大喜,不可以大悲了......那麼她是不是可以這樣這樣,然後再那樣那樣!
雲初稍稍的拉起被子,掩住了自己的唇,嘿嘿的笑了起來,露出了一雙賊亮賊亮的眼眸。
下午寢宮就傳出了郡主不肯吃藥的事情了。
被留下來伺候郡主的一眾宮女均是苦哈哈的一張臉,輪番被人從寢宮裏趕了出來。
以前在宮裏,沒發現昌平郡主這麼能作妖啊!
大家議論紛紛。
“郡主受那麼嚴重的傷,自然是心情不好。”蒹葭負責安慰自己的同僚,可是郡主不肯吃藥,她也束手無策啊,她本是想找人帶信回去告訴秦王妃娘娘的,可是郡主說了,要是她敢通風報信,仔細了身上的皮。
蒹葭現在對自己身上的皮深感擔憂,王妃和郡主都惦記著呢。
雲初不肯吃藥,一直作到了晚上,夜幕初降,慕容千觴穿著玄黑色的鎧甲沉穩的從夜色之中走來。
這些天他每天都過來替郡主守夜,等郡主睡了,他才會離開。
這個守夜的活計並不辛苦,郡主她身受那麼嚴重的傷,精神並不是很好,每天都會很早的睡去,所以他左右不過是在寢宮門前站一個多時辰罷了。
不過今天他過來,覺得好像有點與平時不一樣。
寢宮外跪了一大排的宮女,一個個戰戰兢兢的,裏麵時不時的還有人被攆出來,加入跪地板的行列。
“請問,可是郡主的病情加重了?”慕容千觴的心頭微微的一動,上前去尋了一個跪在地上的宮女問道。
“不是。”宮女抬眸,見一身黑色的慕容千觴,不由打了一個寒顫,她們都害怕慕容千觴。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慕容千觴看起來好冷,他每天守在郡主的門口,就好象一把利刃一樣,帶著不容人忽視的凜冽氣息。
“那是......”慕容千觴一指她們,“為何你們都跪在這裏?”
“郡主發了脾氣,不肯吃藥。”小宮女戰戰兢兢的說道。“已經一天了。”
慕容千觴的脾氣就皺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蒹葭慌慌張張的跑了出來,“去傳太醫,趕快,郡主吐血了!”
“是。”跪在最前麵的宮女忙不迭的趴起來,一溜煙的跑了出去,不一會就帶著嚴醫正跑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