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喪禮舉行得很快,三天不到,王家唯一破舊的老宅掛滿了黑色的喪布。裏邊的哭聲很少,除了極個別與他真感情的家人,其他人都像個沒事人似的。這與她小時候父親的喪禮很像,家道中落,人情也涼了不少。
夏晝捧著一束白菊陪著薑燁宸和尹俊一同進去。
“還什麼遺產,值錢的東西早就買了還債了。”
夏晝聽著有人議論著死者的遺產,想起薑元的幾套豪宅頃刻間換了主人,她緩緩地呼出一口氣。
顯然在奔喪的人群中有不少人認識薑燁宸,他們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薑燁宸,就像是看著罪犯一樣。而她與尹俊則是安全的,畢竟她並不是什麼名人,而尹俊則是低調的幾乎沒人知道他的存在。
“就是你,就是你吞了我們家的公司,害的老王想不開。”一個看著接近六十歲的老婦人抬著皺巴巴的手指著薑燁宸,目光凶狠,好像是想將薑燁宸千刀萬剮一般。
聽幾個中年男人喊她“媽”,夏晝心想眼前的這位應該是那死者的發妻吧。
她並沒有像其他女人一樣濃妝豔抹,恰恰相反,是那種鄉下奶奶的打扮,很樸素的那種。
薑燁宸站在靈柩前鞠了一躬,沉著臉退在了一邊。
“就是他鬆手,老王才沒的。”網上那些視頻很清楚地記錄了他撲身而上,拽住老人手腕的片段,估計他們是看到了。
薑燁宸並不喜歡這樣的地方,他在旁邊站了一會兒,從西服中抽出一張填好的支票。
那婦人倒是沒接,是她兒子跑上來接的。而且是接得不亦樂乎的那種。可當那中年男人接觸到母親淩厲的目光時,他昂首挺胸,舉著支票,喝道,“你這是打發要飯噠!”
薑燁宸並不做答,而是冷冷地看著他時不時地瞅著支票。
那婦人哭得沙啞的聲音低沉地喝了一聲他的名字,那男人才瞅著支票,強忍著不舍將其撕成兩半。
“馬上給我滾出這裏。”那男人擋在薑燁宸的麵前,鼓足了氣說。他們現在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畢竟什麼都沒了。
夏晝正準備放下那束白菊,被一個剛放下手機的女人指著尖聲喝道,“就是這個女人,就是她!”
夏晝回頭看著並不相熟的婦女指著自己的鼻子冷眼瞪她。瞬間手中的白菊被人打落在地,男士的手表重重地磕在她的腕骨上令她吃疼皺眉。
薑燁宸掃了眼她滲出血絲的手腕,抬著眸子狠狠地看著那男人。本不想在這兒與他們起爭執,可那些人仗著人多,紛紛圍了上來。
尹俊輕握著她的手背檢查著那處刮痕,確定沒什麼大礙才站在靈柩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夫人,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請收下。”尹俊雙手奉上,態度誠懇。可就在那婦人目光落在支票上看見尹氏集團的標誌時,她就像是看見了仇人一般,不知從哪裏抽過木塊就往他頭上砸去。驚得夏晝後退了一步。
“就是你,就是你斷了我們家的生路!”那老婦人食指直指著尹俊,也許是她打偏了,尹俊隻是痛了一陣,並沒有太在意那處傷,姿態還是放低了些,低著頭像是在認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