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八點,對這繁華忙碌的Z城來說並不算晚。濃墨一樣的天上,連一絲星光都不曾出現,彌漫在路燈下的盡是冰寒的霧氣。
剛從車內出來,夏晝不由地打了個寒顫,鼻間呼出的氣登時化成了白色的霧,慢慢消散。
“就把你們送到這裏,我先走了,明天見。”傑森不曾下車,把著轉向盤,探著身子看著車外摟著夏晝的薑燁宸。
中午出去的時候,他們四人擠著他一輛車去了華城。回來,薑燁宸隻好讓他將他們卸在薑元,自己開車回去。
那輛車子的尾燈越來越遠,最後消失在了川流不息的車流中。
薑燁宸瞅了哆嗦的夏晝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責怪道:“讓你出門不帶外套!”說著他卸下自己的外套,搭在她的肩頭。
沒了笨重的外套,他看著消瘦了不少,但卻是那樣的帥氣,令夏晝目不轉睛地抬著眸子盯著他。
薑燁宸寵溺地微笑著,一手環在她的肩上,一手緊握著她抱在一起的拳頭,剛準備往自己的那輛車走去,不遠處一輛停在暗處的林肯猛地開了燈光,將他們照的無所遁形。
夏晝眯著眸子,將腦袋撇向薑燁宸的懷中。薑燁宸黑眸半眯,抬起手遮擋著強烈的燈光。不一會兒,那車子的燈光變成了稍柔和些的近光燈。
看著來人,薑燁宸緩緩放下擋在眼前的手,麵色不由地冷了幾分,與這寒夜相襯。
“從哪兒回來的?”
鄧素雲穿著一件卡其色的狐裘,踩著一雙細如針尖的高跟鞋,光禿禿的腳板,看著都覺得冷。
薑燁宸繃著臉,並不想回答。
鄧素雲從下車到走近他們,並沒有看夏晝一眼。
薑燁宸不想再讓夏晝搭理這眼前的女人。他沒好氣答,“和傑森出去逛了一圈回來。”相信剛才她在車內應該已經看見傑森送他們回來的,隻是沒想到她居然這麼晚了會等在公司門口。
鄧素雲並沒有再細問。這六年,她很少會問他的行蹤。多是那些跟班的稟報,無非是那些酒吧會所,與那些女人也隻是點到為止。後來他答應了進入公司,幾年來一直兢兢業業,為總公司創下了不少成績,她對他甚是放心。可是到了國內,這地盤終究不是她所熟悉的,在薑燁宸身邊的眼線又少之又少。今晚隻能自己開口問。
鄧素雲瞅了一言不發的夏晝一眼,看著二人緊挨著。她的朱紅色的唇輕啟道,“我來公司想看看你這半年把你爸的公司管理得怎麼樣了,沒想到一來就找不見你的人。”
薑燁宸眉毛微挑。好在自己今天早早轉移了資料,留在電腦裏的全是處理過的。他無關緊要地說:“今天很晚了,明天吧。”
而鄧素雲像是鐵了要在今晚查看,挺著身子並未離開的意思。她下午就到了這裏,在辦公室裏一直等到員工下班,出來見那輛車子還沒離開,索性就坐在那車裏等,看他究竟什麼時候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