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賭博的人之間都有一種感應,就像吸鐵石能在一堆金屬中找到鐵屑一樣。
沒了束縛的王明珠在短短數日內將郊區的宅子改裝成了一處賭博場所,那規模不比地下錢莊來的小。
寧靜的清晨,薑宅外頭的冰霧還未散去。坐在臥房中剛喝完中藥的夏晝突然聽見樓下傳來幾陣粗野之人的咆哮聲,那聲音她熟悉,聽著像是要債的。
她掀開被子走去臥房門口,隻見陳嫂急急趕來。
“太太,不好了,”陳嫂一臉驚慌,“薑總剛離開,鄧總又不肯處理……”
“發生了什麼事?”夏晝邊問著,邊聽著樓下那陣陣要債聲。
“好像是夏太太輸光了錢,本來是想將郊區的房子抵押給那些人,可是那房子是薑總特意向別人租來給她暫住的,並沒有過戶到夏太太名下。夏太太說是輸了好幾十萬呢。”
“什麼!”夏晝一臉震驚,看著跑上樓來的王明珠,她還來不及換裝,就被王明珠拽去了大廳。
大廳中有幾個叼著雪茄的男人,手背上,脖子上都有幾道文身,看著就是凶神惡煞的那一類人。他們掄著棍子,像是隨時都要將這裏砸成廢墟似的。
“你就是王明珠的女兒?”一個男人吐著煙圈問道。
夏晝不答,眼角的餘光瞥向站在樓上走廊處看著樓下的鄧素雲與尹柔。
王明珠見鄧素雲出來了,她連連乞求著,一口一個親家母的,卻換來一陣嗤笑和白眼。
“你母親賭輸了好幾十萬,看你這身家不差,你幫她還吧。”那男人看來是個頭頭,眾人像是隨時等著他的吩咐似的。貪婪的目光落在她無名指的鑽戒上,嘴角勾起一抹令人作嘔的弧度。
“我沒錢!”夏晝冷著臉,僵硬說道。
那男人笑了一聲,顯然不信。他伸出粗胖得食指指了指她的鑽戒,說,“我看這戒指就夠抵賭債,就它了。”
夏晝看向站在一邊一動不動的兩個黑人,明顯是得了鄧素雲的吩咐,隻做旁觀的。
夏晝瞟了王明珠一眼,眸中沒有半點溫度。她雙唇抿了抿,笑道:“從她那裏你們應該贏了不少錢吧,還在意這點賭錢麼。”
王明珠的臉上掛了彩,看著那幾男人的眸光充滿了恐懼。
夏晝看著那男人撓著指頭,像是篤定了她會為王明珠還錢似的,冷冷道,“我不會為她填補這個無底洞,你們要怎麼做盡管幹就是了,”她從餐廳中取過水果刀,丟在了那男人的麵前,幽幽道,“欠了賭債還不出,是要割手呢還是給她捅幾個窟窿呢,隨便你們。我還要出門了,就不奉陪了。”
“夏晝!”王明珠急得麵色慘白,看著夏晝往樓上走去,她連連賠笑,追了去。
走廊上夏晝與板著臉的鄧素雲對視了一眼,麵無表情地走入房中。將門合上,鎖死。她握拳顫抖著,強忍著對王明珠的那股怒意。心裏懷疑自己是不是太縱容這女人了。
服裝間,她站在試衣鏡前理了理領口。看著一臉冷漠的自己,那樣子看著又回到了一個人剛來Z市工作時的樣子。眼中沒有任何感情,隻有自己。
不知道王明珠是怎麼下樓的,估計是被那些男人拖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