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就這麼走了,來的時候毫無預兆,離開的時候也是那麼毫無預兆。隻是她的一句話而已。他什麼時候這麼聽話了。
換了一身衣服的夏晝平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時而左,時而右!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今日,他就像當初空降薑元一樣令她震驚。
回想過往種種,她突然笑了起來。最單純的時光不過是校園的那兩年,後來的後來,全都變了……
內心最孤獨最苦悶的時候,她反而喜歡黑暗。滅了香薰燈,鼻尖還是縈繞著一抹淡淡的茉莉香氣。她合了合沉重的眼皮子,卻在一陣窸窸窣窣地響聲中驚醒。
三年來,這宅子是異常幹淨。不曾跑進一隻老鼠,一隻貓。夏晝驚恐地在黑夜中摸索著床頭櫃邊的手機,慌亂地摁著開鎖鍵,可手機卻偏偏處於自動關機狀態。
她不敢開燈,若是進了賊,處在黑暗之中反而對自己有利。畢竟這環境她熟悉,而賊人定會有些磕磕碰碰……
夏晝快步走去窗戶邊,雙目緊緊盯著漆黑房門的方向,緩緩拉開了窗簾。借著外頭反射的雪光,能模糊地看清周邊一米遠的地方。
她屏息凝視著,房門外的聲音越來越清晰。躡手躡腳的步子在黑夜中聽著格外清楚,令她神經緊繃。
她能感覺那雙陌生的手正搭在她的門把上,正慢慢……慢慢地往裏推進。
夏晝一個閃身躲去了厚重的窗簾後邊,捂著自己的嘴巴。
那腳步走到床邊停了停,雙目正搜索著這房中的一切。
夏晝顫抖著,緊張地不能呼吸,隻覺得自己的心髒像是打鼓一般。咚!咚!咚地響著。
一手捂著口鼻,一手壓著心髒。她怕自己被賊人發現,可腦袋卻因為過度緊張有些缺氧。
黑暗中,那“賊人”挑唇一笑,無奈歎了口氣。
那歎息聲很重,她聽著清楚。此刻,夏晝隻想讓這賊人快些找到他想要的東西離開。然而……
眼前突然一片明亮,臥室裏點著明晃晃的大燈。她怕得發抖,畢竟一旦點燈,躲在窗簾後的影子是最清楚不過的。
“……出來吧,看把你嚇的。”
那人居然對她說話!夏晝屏息從窗簾後出來,當見著躺在她床上的男人時,她雙眉瞠得圓圓的,錯愕之餘愣愣地站在窗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居然是他!怎麼會是他!夏晝盯著一臉壞笑的薑燁宸。
她的呼吸聲很沉重,很急,看來是被嚇得不輕。
等了好一會兒,夏晝猛地深吸了口氣,快速呼出。惱怒地看了他一眼,快步朝臥室外走去。
“夏晝!”薑燁宸一個躍身從床上起來,兩個箭步將她攬進懷裏,像是犯了錯的小貓似的枕著她的肩膀,乞求原諒,“我錯了……知道你膽小還大半夜地溜進來嚇你。”
她被他氣得發抖。膽小?“誰膽小了!”她是最不願承認自己膽小的,她怕黑,怕一個人,因此每夜都是點著燈睡覺。
她還會反駁。看著一臉惱意的夏晝,薑燁宸笑得讓人覺得欠揍,讓人覺得有些傻,一點也不像幾小時前將她從尹俊麵前抱走的薑燁宸。
夏晝猛地推開他,徑自走去床邊坐下。一時還沒緩過氣來,隻能愣愣地杵著。
“還在生氣?”他語調上揚,一臉知錯地盯著她。
“我錯了,老婆。”他無辜地低頭等著老婆大人的懲罰。
夏晝依舊一言不發。
他急了,像是一個為自己開罪的孩子似的,一臉認真道:“為了見你,我爬了好久才翻過圍牆,”小洋樓的圍牆足足有兩米五高,上邊有些紮手的鐵欄杆,“你看!那些鐵刺把我手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