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糾纏我,你現在所做的一切都讓我感到惡心!”
林月的聲音冰冷一片,不帶有任何感情。
她白皙的臉上露出很明顯的厭惡,眸光中夾雜著濃鬱的化不開的憎恨。她的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扣緊,掌心傳來的痛讓她再也難以忍受,說:“為什麼你就是不肯放過我?之前你為了跟我離婚,不惜親手拿掉了我們的孩子,是你剝奪了我做母親的權利!這個時候你還說愛我?可笑!”
林月說的每一句話都沁著寒霜,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利劍,一下一下刺進趙凡瑞的身體裏,他忍受著心裏的苦楚,深邃的眼眸裏寫滿了哀痛與悔恨,他張了張嘴,千言萬語都梗在喉間,最終隻說了一句:“從前是我對不起你......”
林月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一字一頓道:“不要對我說對不起,你不配!”
趙凡瑞一個踉蹌退後了幾步,看著她,嘴唇動了動,悲愴的心情將他拖拽到萬丈深淵,他心裏不斷有個聲音在說:你終究會徹底的失去她......
不!三年了,三年來他沒有一日是在傷痛中度過,蝕骨的思念一直侵蝕著他的神誌,如今終於見到她了,他說過,無論怎樣,他都不會放手。
趙凡瑞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一下將她扯入懷中,狠狠地抱著,聲音壓抑而痛苦,說:“林月,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知道從前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查清事情的真相,把小諾的死歸咎在你身上。你走後我才發現,我不過是仗著你愛我,所以才肆無忌憚的傷害你,是我該死……”
“誰說我愛你了?”
林月嘴裏飄出來一句話,那聲音平穩中還帶著一絲寒氣,她嘴角慢慢浮起一抹嘲諷的笑,說:“趙凡瑞,你聽清楚,我已經不愛你了。”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她說的不鹹不淡,仿佛在說天氣一般隨意。
可是在趙凡瑞看來,卻是晴天霹靂一樣的存在,他心底的傷口像是被人用一把很遲鈍的刀慢慢割開,被他隱藏起來的傷痛又一點一點被翻出來。
他從前以為,別人描述的那種錐心之痛是非常激烈的,可真到他切實感受到時,他才知道,真正的悲傷是細水長流的,就像血管一樣遍布全身,一旦發作,那就是深入骨髓的疼。
失而複得的喜悅還沒有體會到,他又嚐試到了得而複失的絕望。
趙凡瑞臉色蒼白,俊朗的麵容變得有些憔悴,他撫著胸口,似乎還是不死心,對她說:“林月,你是騙我的對嗎?你是不會愛上別人的......”
“她沒有騙你,她現在愛的人是我!”
溫文爾雅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莫宇華穿著純棉麵料的襯衫從他身後走來,他修長的手指一動,朝林月伸出右手。
而林月對著莫宇華嫣然一笑,嘴角綻放出宛如海棠花一樣絢麗的笑,緊接著將自己纖細的手伸出去。
十指相握的那一瞬間,趙凡瑞仿佛聽到了心碎的聲音。
他瞳孔驟然緊縮,雙手緊握成拳,剜視著莫宇華,冷曆道:“別自欺欺人了,她不會愛上你的!”
莫宇華溫和的笑了笑,麵上依舊是雲淡風輕的樣子,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淡淡的儒雅和貴氣,他微微抬起右手,說:“小月已經做出了選擇,自欺欺人的人是你。”
林月此時眉頭微微一皺,說:“不要再糾纏下去了,宇華,我們走。”
趙凡瑞朝前邁出一步,說:“小月,你不能和他走,他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
“趙凡瑞,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相信的。正如當年你不相信我。”
林月的聲音很輕很輕,似乎被海風一吹,就散了。
但趙凡瑞卻聽得很清楚,一字一字像是鼓點一樣敲打在他的心頭。
現在的他什麼都做不了,雖然趙傑這幾天查出了一些蛛絲馬跡,可是在沒有掌握切實的證據之前,他是不可以輕舉妄動的,以免打草驚蛇。
他隻能任由林月被莫宇華拉著,一步一步消失在他的視線裏。
林月走後,趙凡瑞就一個人坐在海邊,聽著海浪拍打沙灘的聲音。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接到了一個電話,是趙傑。
“你讓我查的那個美術展館裏的中年女人,有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