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繞路離開後,李淮就再也沒有消息了,連祁塍淵幾次派人出邊關潛伏都沒捕捉到李淮的蹤跡。
或許金醫公子在李淮的眼裏並沒有那麼重要,更何況,李淮還有一個陸璿。
想起那個陸璿,祁塍淵總覺得有點不安,每一次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卻愣是找不出來。
佛迦院的人將情報送到祁塍淵的手中,說:“主子,這是禦城那邊傳來的消息,仍舊找不到麟國太子過境的痕跡。”
祁塍淵修長如竹的手輕輕捏了捏手裏的情報,輕聲道:“如果能讓人察覺到,就不是他了。孤這一生中,注定要和李淮做硬碰的死敵。”
“其實主子有很多法子讓他徹底消失……”手下忍不住多嘴了句。
祁塍淵不可置否地輕笑,“法子有,盡是兩敗俱傷的法子。”
手下不敢再多說。
“金醫公子如今在做什麼,”祁塍淵放下手裏的情報,並沒有展開看,語氣放柔詢問。
手下回道:“和府裏的丫鬟說說話,讓人領著在太子府走走,並無出格的作為。”
祁塍淵卻道:“說說話,走走?你們還是太小看了他。”
說說話可以打探到一些不知情的東西,可以從中猜測或看破某些隱藏的秘密。走走,可以讓他更熟悉太子府的地形,暗中的人數,每一個布局。
居高位者,居住的地方怎麼可能不嚴密把守。
祁塍淵並未惱陸璿的做法,起身往正院那邊走去,身後屬下緊隨。
看到陸璿時,是在院子裏,正和丫鬟們聊皮膚的問題……
祁塍淵:“……”
“膚色暗黃,時常守夜熬夜,經期失調……等等,我給你開個方子,謝你剛才所講的故事。”
陸璿正捏著一個丫鬟的下巴,左左右右瞧了遍,完了並不理小丫鬟嬌羞臉紅的樣子,寫下方子。
“謝金醫公子!”
小丫鬟看向她的眼神都要冒桃心了,而那罪魁禍首仍舊麵無表情的開藥方。
祁塍淵難得的皺了眉頭,伸出竹般的手在額頭上揉撚,有些看不過去的出聲:“金醫公子當太子府是醫館了。”
清清淡淡的聲音嚇得丫鬟婆子們魂飛魄散,連忙收住笑容,規規矩矩的排在身後。
“太子殿下!”
祁塍淵皓月般的眼神掃過剛剛被陸璿捏下巴的丫鬟,丫鬟嚇得瑟瑟發抖。
陸璿收起筆,斜了斜目光盯在他身上:“佛迦院主可以放我出去開家醫館,我並不介意。”
祁塍淵坐到對麵,伸出修長如竹的手,滿臉慈悲的笑容:“勞煩金醫公子了。”
陸璿盯著他伸出來的手,道:“佛迦院主就不怕我使壞?”
“你可以盡管的使壞,”祁塍淵閃過寵溺的笑,仿佛是在說,來啊,盡管向我使壞啊!
陸璿:“……”
本來還想捉弄捉弄一下這位佛迦院主,聽他這話,陸璿就收起了那個心,將微涼的手搭在他的手腕上。
祁塍淵凝視著她白皙又纖細的手指上,不知在想什麼,黑瞳顏色漸深。
“腎虛。”
對上他深邃如墨的眼神,陸璿突然放開手,淡淡道了兩字。
祁塍淵聞言,發出一道輕笑,說:“我的身體向來極好。”
陸璿道:“男人腎虛得治。”
說著,一邊開著藥方。
旁邊眾人小心翼翼地瞥著祁塍淵的反應,見其仍舊保持著淡笑,不見發怒跡象,眾人不禁震驚地看向陸璿。
能夠讓太子殿下做到這份上的人,隻有這位金醫公子吧。
將手裏的藥方給他,陸璿就起身離開,並不理會跟上來的人。
“佛迦院主有自己的事情就去忙吧,我不喜歡有人跟著,”陸璿擺了擺手,示意都別跟著來。
祁塍淵抬了抬手,眾人後退,他自己也站在了原地,“好好照顧金醫公子。”
“殿下,若金醫公子出府可要彙報……”負責陸璿起居的鳳羽問。
祁塍淵看了眼漂亮的鳳羽一眼,道:“孤之前是如何說的。”
感受到投放在自己身上的視線,鳳羽頭皮一麻,趕緊道:“奴婢明白了。”
大家都知道祁塍淵待這個金醫公子非一般,她不會傻到祁塍淵心裏是怎麼想的,對絕世無雙的金醫公子,他們絕對是不敢肖想的。
祁塍淵淡淡的視線掃過院內眾人,再深深看了眼往院內走去的陸璿,轉身出門。
丫鬟們都暗暗鬆了一口氣。
陸璿就這樣在太子府裏一住就是好幾日,一切都相安無事,她也沒有再做什麼惡作劇,更沒有要逃跑,一直在太子府裏逛逛,曬太陽,順便讓人給她準備些藥材製製活血生肌之類的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