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突然醒了?不會是做噩夢了吧?”
“嗯……”
“還真是做噩夢了?”陸本來語調裏,明顯藏了關心:“……正好,我剛忙完,買了點宵夜,我過去看看你……”
冷暖應了一聲“好”。
掛斷電話後,冷暖又陷入了一個旋渦。
最開始,她從沒想過要把這些事情告訴陸本來,因為那個時候,她就沒想著要跟他真的走一輩子的,後來她喜歡上了他,她就不敢告訴他了,因為她怕,怕被他嫌棄,怕他不要她了……她清楚,那是這些年來深入骨髓的自卑感在作祟。
沒多久,陸本來就到了,他帶了她最喜歡吃的那家宵夜。
吃宵夜的時候,冷暖看了陸本來好幾次,其中有一兩次,她都喊了他的名字,但是終究還是沒敢把從前的事告訴他。
在第三次,冷暖喊陸本來名字時,陸本來問了她一句:“暖暖,你是不是有事告訴我?”
碰觸到陸本來的眼神,冷暖就又膽怯了:“沒,沒有……我是,我是想說,我剛剛做噩夢出了好多冷汗,我想先去洗個澡,你先吃著……”
“嗯,好。”
等冷暖進了浴室後,陸本來在客廳坐了一會兒,然後就突然起身,走出了冷暖的家。
他打開了樓道裏的電表箱,盯著裏麵的最好電閘看了會兒,然後就抬手,端了冷暖家裏的電。
如他所猜的那樣,很快冷暖的家裏就傳來了一道驚呼聲,他回到房間,關了門,摸著黑進了臥室:“暖暖,你還好嗎?”
“怎麼會突然沒電了?我……”冷暖說著,不知道撞了什麼東西,傳出一道亂七八糟的聲響。
陸本來借著這個機會,想都沒想就踹開了冷暖的門,然後開了手機的手電筒闖了進去:“暖暖,沒事吧?”
沒穿衣服的冷暖,嚇得往裏縮了縮身子,然後搖了搖頭,說了句“沒事”,就急匆匆的走出淋浴,抬起手拿了浴巾裹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這樣一係列的反應很快,可陸本來是有備而來,她再快,他還是清楚地看到了她的腰間有一顆痣,她大腿的內側真的有一道很長的傷疤……
…
轉眼間,就到了林嘉歌出院的日子,同時也到了時瑤大學畢業的日子,更同時也到了林嘉歌和時瑤婚禮的日子。
出院的那天早上,是時瑤幫林嘉歌收拾的東西。
一向愛潔癖的林嘉歌,終於能沾水了,進了浴室後,一個小時都沒出來。
在這一個小時裏,時瑤從病床上翻到了一個記事本。
那記事本,時瑤很眼熟,裏麵夾著一支筆,純粹好奇的她,隨手翻開,看到的是幾行字:
“
時瑤:
從很多很多天前,我就有一句話想要對你講。
但一直到很多很多天後,這句話我才能有幸說出口——
時光和你都很美。
林嘉歌。
”
日記本的另外一頁,是遺書。
遺書裏寫得很清楚,他公司、房產和他現有的資產,都留給了她。
日期是他做手術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