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過去一個多月,對它留下記憶的,也僅僅是那些受災的地區。沒受災的地區,日子過得與往常無異,日出而做,日落而息,哪還記得什麼時候下過大雨?

從涼州到承州,馬車要走十天左路。

葉淺妤深知瘟疫的厲害,與襲九淵一路日夜兼程,不敢耽擱,隻想早一步趕到承州。

哪怕早一天,也許就能少死一個人。

襲九淵明白她的心情,他又何嚐不想早日趕到?

一路上,在葉淺妤身體允許的情況下,他盡可能的讓侍衛趕路。隻是事情往往不盡如人意,往往人們能想到的意外狀況,總會不期而遇,在你萬分急迫之時,給你又一重阻礙。

在靠近承州幾十裏的地方,他們被一條河流擋住了腳步。

侍衛打來了附近的村民打探。

村民道:“從前河麵上是有橋的,是前陣子的大雨導致山洪爆發,把橋給衝垮了。水麵還漲了好幾米,你們要過河啊,得繞到山那邊去,現在這裏過不去了。”

侍衛又打聽了一下,繞山,大概要多走上百裏。

回來稟報時,葉淺妤臉色沉了下來。

這一路走過來,沿途有不少橋被洪水衝斷,路被山石掩埋。光是繞路,他們已經耽擱了兩三日的時間。近百裏的山路,這一繞,又得兩三日下去了。

襲九淵看出她的心思。

深深的望了前方滾滾的河流一眼,不隻是橋被衝毀,河流兩側原來用作橋墩的石頭,在洪水衝擊下,隻剩為數不多的碎石。想重新修橋,要費不少力氣。

他道:“水流很大,便是重新修橋也非一兩日之功,還是繞吧。”

葉淺妤豈會不知?

歎息道:“我們是可以繞,可生活在這裏的百姓呢?”

這裏是通往承州那邊唯一的道路,要走另一條,便要繞過一座高聳看不見頂的大山。原本一兩個時辰便能走完的路,如今要走二三日,甚至是更長的時間。

襲九淵沉默。

她的擔心並非多餘,而是實實在在的,為百姓所想。

望著前方滾滾流過的河水,短短十幾米的路,卻過耽誤幾天的時間,的確是不劃算。

扭頭問跟在身後的侍衛:“你們可有人懂得修橋?”

侍衛們麵麵相覷。

他們從軍,說到挽弓射箭,他們個個拿手,可是修橋築路這種事兒,他們不拿手啊!

猶豫半晌,騎馬立於最後方的侍衛,驅馬到了他麵前:“九爺,卑職的父親曾給村子裏修過橋,父親也曾教過卑職修橋的技巧與方法,卑職可以一試。”

襲九淵點頭。

抬手在侍衛之中點了幾個人出來:“你們六人留下,幫著他們建座橋出來。待橋建好之後,再去與承州與本王彙合。”

那侍衛欠身:“卑職遵命。”

被點到的侍衛也紛紛行禮,領命。

留下他們,襲九淵與葉淺妤等人再次啟程,繞山去了。

天黑的時候,他們才走到三分之一不到的路程。時值盛夏,茂密的山林中四處充斥著蟲鳴的聲音,眼看著天色暗了下來。

走到山林深處,忽然四周傳來異動。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