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層的土一鏟一鏟的被挖開,漸漸露出裏麵的景象。

許是過於匆忙,坑挖得並不深,不一會兒,一條手臂從土中露了出來。

將士放下鐵鍬,手動清理浮土。

黑色的衣衫映入眼簾。

看到壓在土下,那抹黑色時,葉淺妤心裏“咯噔”一下。

隨著埋在土中的人慢慢露出直麵目,葉淺妤心情也越來越複雜。不是襲九淵,她不由自主的鬆口氣,可看清埋在裏麵的人,是跟著他們前來承州的九王府侍衛時,那口鬆下來的氣,又提到了嗓子眼。

屍坑中共埋了五具屍體,全是九王府的人。

其中有一個,是在修橋的村子裏受了傷,又趕過來報信的人。

看到他已經慘白沒了生氣的臉時,葉淺妤鼻子一酸,淚水忍不住就落了下來。

不忍再看,將頭扭向了一旁。

蕭逸臉色沉重,不知所想,等到五個人的屍體全部從坑裏抬出來,他沉聲吩咐道:“帶回去,好生下葬。”

屬下領命,吩咐人將屍體抬上馬。

河岸邊搜了一遍,又在水中發現了幾具用袋子裝著石頭沉入水底的屍體。

同樣是九王府侍衛。

除去穀風不算,路上帶了十三個侍衛,一個不剩。

葉淺妤心中隱隱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們既然是有預謀的,那麼襲九淵既使活著落在他們手中,也凶多吉少了吧?

到底是什麼幹的?

跟他們離開涼州之前查到的,楚國的案子,到底有沒有關係?

蕭逸心情也是同樣的沉重。

在他心中,襲九淵一直運籌帷幄,胸有成竹,可看眼前的情景,明顯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計劃與預料。甚至,他都覺得襲九淵如今凶多吉少。想安慰葉淺妤,可不知從何開口。

試問他都不敢確定的事,又該如何讓葉淺妤相信,襲九淵不會有事?

猶豫再三,都沒能開了口。

葉淺妤看出他的心思,低聲輕喃:“你不用安慰我。”哪怕再多跡象表明襲九淵可能已經遇害,除非找到他的屍體,否則,她絕不相信他不在了。

蕭逸被看透心思,道:“我怕你……”

不等他說完,葉淺妤打斷了他的話:“你放心,我不想不開。”至少在找到他之前,她不會懦弱。分析道:“順著運河一直往西邊走,出了海再往南,便能到楚國。之前京中發生了許多事,都與楚國脫不開關係,我猜想這想人可能與楚國有關,你順著這條線查一查。”

蕭逸道:“去楚國,除了水路還可以走寧陽坡。不過路程要遠一些,我現在便派人過去。”

“多謝大人。”

蕭逸想說“自己人,不必客氣”,可一想這些官兵可不是自己人,便作罷了。

傳令下去,一部分人前往寧陽坡守著。

就在這邊四處追捕之時,承州一間客棧中,身穿黑衣的男子一臉得意的望著坐在矮桌旁,臉色略顯蒼白的襲九淵。

嗤笑一聲,道:“沒想到,你也會有落在我手上的一天吧?”

襲九淵唇角勾了勾,矜貴的臉上露出一絲笑:“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勝敗本就是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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