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是怨恨清風,可已經沒有用了。
忽然,無歡抬頭往穆言那邊看去,目光有點疑惑。
幸好穆言很是迅速,已經躲了起來。
他生怕無歡見到自己,那自己以後就再也見不到無歡了,連偷偷看一眼也不行……
戰連璟在裏頭,有點緊張,問道:“無歡,怎麼了?”
無歡看不見什麼,就收回了目光,淡聲說:“沒什麼。”
雖然現在她的靈敏度不及得上以前了,但是她就有一種感覺,就是有人暗中盯著自己看,她不會感覺錯的。
可現在什麼也看不到,可能真的是她的錯覺吧……
戰連璟鬆了口氣,他再出去看的時候,穆言已經走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穆言回到了皇宮,心情複雜。
倪太師知道他歸來,立馬就想要見穆言,可惜太監卻告知他,穆言去了佛堂大半天了,一直跪在那裏,不肯離開,他們也是有點無奈呢。
那倪太師皺著眉頭,也不知道穆言這一次出宮究竟是遭遇了什麼事情。
他去了佛堂,也不敢驚動穆言,隻是靜靜地呆在一邊。
但是他見到穆言果真是一直跪在那裏,雙掌合一,很是誠懇,不知道在求什麼。
這佛堂通常是宮中女子來的,因為她們是女子,心裏隻求個心安,可現在就連穆言也指望這些了,看來是有什麼難坎過不去,所以才要求神拜佛。
倪太師足足等了一個時辰,穆言還是跪著,他的腳都酸了,可想而知穆言這跪著,那雙腳肯定是已經麻了。
他也不想讓穆言如此,便是過去,輕聲說道:“皇上,你已經跪了一天了,你有什麼請求,神佛都知道了。”
穆言早就知道倪太師來了,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就眼觀八方,憑著腳步聲也能分辨出究竟是誰來了。
他頓了頓,才說道:“太師,太多人求了,朕要說得多說得久,神佛才會聽見。”
他所求的,不過是讓無歡度過這一關,不要離開他。
倪太師就算是對穆言有怨言,可現在什麼火氣都沒有了,畢竟穆言現在就像是一個小孩子,那目光可憐得很,就好像失去了一樣非常珍貴的東西,他也無能為力。
倪太師想了想,也就跪了下來,“那臣陪著皇上一起跪著吧。”
穆言輕輕蹙眉,道:“太師,你年事已高,怎能這樣呢?”
倪太師道:“臣不忍心看見皇上這樣子,皇上應該知道,求神拜佛很多時候都無補於事,隻能是求個心安而已。”
“朕知道……可朕現在除了求神佛,什麼都做不了。”穆言的聲音有點哽咽,而且還有一絲痛心的感覺。
他就算是坐擁天下,可也是這般無奈。
倪太師也是感傷,可此時也不能再怎麼安慰穆言。
而穆言因為怕倪太師辛苦,不敢再多跪,便是起來了。
他扶著倪太師起來,那外邊的天色暗下來了,可這佛堂點了很多蠟燭,依舊是一片光亮。
倪太師道:“皇上接著還有別的事情要辦嗎?”
“應該是沒有了。”穆言歎息一聲,“倪太師,朕有一件事想要與你商議。”
倪太師拱手,“皇上請說。”
穆言道:“倪太師應該知道,朕已經是為情所困,對朝政已經無心管治,實在是辜負了先皇所托。”
倪太師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他就是說:“皇上這樣說是什麼意思?皇後剛剛薨了不久,皇上傷心也是理所應當的,皇上何必是覺得辜負了先皇所托呢?”
“可是朕……恐怕以後也不能有這個心思治理朝政。”穆言說道,“朕想要禪位。”
倪太師臉色果真是一變,可看著穆言的臉色沒有一點玩笑的意味,就知道穆言不是隨口說說的,他真的是有此打算!
他立即就跪下來,道:“皇上!這千萬不可啊!”
穆言也是堅定了,“太師,朕覺得三哥也是不錯,不如就讓他登基吧。”
倪太師就俯首,那聲音都是有點哭腔了,他嗚咽一聲,這才說:“皇上,臣以為,皇上雖然現在有所困擾,可有一天終會看透的,皇上是賢明之君,一心為穆國百姓,可三王爺心思太重,又拉攏不少的大臣,心思不純正,這穆國江山落在他的手上,這可是不妥啊!”
穆言心中也有這樣的想法,可他如今這狀態,又怎對得起天下百姓和朝中忠臣。
他歎息一聲,“朕何曾又能稱得上賢明之君,隻不過是為情所困的普通男子而已,一點用都沒有。”
他這句話也滿是心傷,那感覺難以言明。
倪太師不知道該那如何勸導,隻能說:“還請皇上三思……老臣始終都追隨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