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綺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拓跋翎的肩膀說:“最好的辦法是,趕緊找個喜歡的男人嫁了,那小混蛋就不會再纏著你了!”
“隨緣吧。”拓跋翎不甚在意地說。
“拓跋十一!你給我站住!”身後傳來沈贇之氣急敗壞的聲音,拓跋翎和蘇綺不約而同地飛身而起,提著她們的獵物跑了。
又過了幾天,他們真正走進了沙漠之中。這會兒已經是深秋季節,白天的時候還好,有時候陽光很烈,一到夜晚,氣溫驟降,帳篷裏麵必須放著炭盆,不然冷得不行。
這天他們到了北漠國的一座貿易大城白河城。白河是北漠國最大的一條河,也是北漠國最重要的水源,北漠國的城池超過半數都建造在白河附近。
北漠國土地貧瘠,糧食產量不多,但盛產玉石和香料,玉石雕刻手藝和製香手藝,都遠超其他三國,紡織和刺繡等手工藝也非常厲害。
白河城中店鋪林立,非常熱鬧。長長的送親隊伍進了白河城,百姓們都紛紛上街去看。
“那就是天厲國的蕭閻王啊?”
“十一公主的臉還是那個樣子,恐怕是嫁不出去了!”
“如果能夠看到蕭王妃就好了!都說她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子呢!”
……
穆妍坐在馬車裏,拓跋嚴依偎在她身旁小聲說:“娘,我來過這裏的。”
“嗯,這裏好玩嗎?”穆妍微微一笑。
“有好多賣東西的。”拓跋嚴說。
“等會讓你小天兒叔叔帶你出來轉轉,想買什麼就買。”穆妍揉了揉拓跋嚴的小腦袋說。
隊伍走過,白河城的百姓還在議論紛紛。街邊一家賣玉器的店鋪裏,一個中年婦人腳步匆匆地去了後院。
後院隻有一個簡陋的小院子,院子裏擺放了一塊很大的石頭。中年婦人走到一個房間門口,聲音恭敬地說:“主子,他們人到了。”
“進來。”房間裏傳出一個蒼老的女聲。
中年婦人推門進去,垂頭行了個大禮:“參見主子。”
“方嬤嬤還是沒有消息嗎?”坐在窗邊的老婦人轉身看了過來。她年紀已經不小了,頭發都白了,但是那張臉保養得極好,臉上並沒有多少皺紋,神色微微有些蒼白,眼神非常淩厲。她就是拓跋良的母親,北漠國的皇太後宇文纓。
“回主子的話,沒有方嬤嬤的消息。”中年婦人恭聲說。
“拓跋翎那個賤人果然靠不住!方嬤嬤肯定已經凶多吉少了!”宇文纓厲聲說。
“主子為了尋找小主子,取了那麼多心頭血,身體現在還未恢複。”中年婦人沉聲說,“現在方嬤嬤又出了事,小主子的事,還是從長計議吧。”
“放心,我不會輕舉妄動的。既然已經知道了小嚴所在,總會有機會讓他回到我身邊!”宇文纓眼眸幽深地說,“立即給毒宗那對師徒發消息,我要盡快見到他們!”
“是。”中年婦人神色恭敬地說。
在城主府安頓好之後,莫輕塵和連燼帶著拓跋嚴一起出去吃飯,走到半路又碰上了拓跋翎,拓跋翎身邊還跟著怎麼都趕不走甩不掉的沈贇之。
莫輕塵眼眸微閃,笑著開口對拓跋翎說:“拓跋公主,你前些日子請我們吃了那麼多野味,今日我們請你吃飯喝酒,賞個臉吧。”
“不去不去!”沈贇之擋在拓跋翎麵前,看著莫輕塵沒好氣地說,“男女授受不親不懂嗎?喝什麼酒?這是我女人,你們不能打她的主意!”
“沒跟你說話,小孩兒滾一邊兒去!”莫輕塵白了沈贇之一眼,看著沈贇之的眼神非常輕蔑。
“拓跋十一,告訴他們,你不去!想吃什麼我請你!我可以陪你喝酒!”沈贇之回頭看著拓跋翎說。
拓跋翎神色淡淡地看著莫輕塵說:“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沈贇之瞬間不高興了,伸手要去拉拓跋翎,拓跋翎腳步微轉,眨眼的功夫已經到了三米開外,站在了連燼身旁。
沈贇之飛身追了過來,莫輕塵嘿嘿一笑說:“阿燼,你帶著小嚴,先請拓跋公主去酒樓,我把這小子解決了,隨後就來!”
莫輕塵話落,拔劍,指向了衝過來的沈贇之,冷笑著說:“小子,聽說你是濟慈山莊的少莊主,定然實力不凡,今日就讓本公子領教一下吧!”
“打就打,誰怕誰?”沈贇之也毫不示弱地拔出了自己的劍,很快和莫輕塵打了起來。
拓跋翎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正準備跟連燼說她謝謝他們幫她擺脫了沈贇之,請客吃飯的事情就算了的時候,連燼牽著拓跋嚴,看著她神色淡淡地說:“拓跋公主,走吧。”
連燼話落就往前走去,拓跋翎猶豫了一下,默默地跟了上去。在拓跋嚴第三次偷偷回頭看拓跋翎的時候,拓跋翎加快了腳步,走到拓跋嚴身旁,看著他叫了一聲:“蕭小公子。”
拓跋嚴眨了眨眼睛,微微點頭,一本正經地說:“哦,我是。”
連燼唇角勾起了一抹清淺的弧度,而拓跋翎默默地走到了連燼身旁,刻意跟拓跋嚴拉開距離,為了避免引起別人的懷疑。
白河城的夜晚依舊十分熱鬧,兩大一小進了一家酒樓,找了一個臨街的雅間坐了進去。菜是拓跋翎點的,大部分都是北漠國的特色菜,肉類居多。
一時沉默無言,過了一會兒,拓跋翎看著連燼說:“我在蕭王府見過你。”她早就知道連燼現在的臉不是真容,拓跋嚴管連燼叫美人兒叔叔,是因為他的容貌的確極美。
“我本名連燼,化名莫問塵。”連燼神色淡淡地說。連燼這一路一直在照顧拓跋嚴,根本沒有跟除了拓跋翎之外的外人打過交道,這還是第一次說他自己的化名。這個名字是穆妍給他取的,聽起來跟莫輕塵是親兄弟一樣。先前莫輕塵還拉著他結義,專門請蕭星寒和穆妍,以及慕容恕和蘇綺給他們做了見證。
“放心,你的名字,我不會告訴別人的。”拓跋翎微微點頭。
氣氛再次沉默,拓跋嚴不知道該不該跟拓跋翎說話,就一直吃桌上的小點心。而連燼覺得該說的話都已經說完了,他和拓跋翎在蕭王府後花園見過一次,他知道,從耒陽城離開的時候,拓跋翎就認出他了。
一直到菜上齊了,莫輕塵才終於出現。他一來,當然不可能繼續冷場了。
“哎!你們怎麼都不說話?大家也不是外人,來來來,先碰一杯!”莫輕塵舉杯笑著說,“首先感謝拓跋公主前些日子請我們吃的肉,其次希望拓跋公主接下來繼續請我們吃肉!哈哈!”
拓跋翎嘴角微抽,和莫輕塵碰了一下杯,一飲而盡。
“你們都不知道,我把姓沈那小子揍得哭爹喊娘的!”莫輕塵一臉得意地說,“年紀小小不學好,天天跟著女人跑,就是欠揍!”
“多謝。”拓跋翎又對著莫輕塵舉杯。
“不用,舉手之勞。”莫輕塵不甚在意地說,“不過咱們也不是外人,我哪句話說得不對拓跋公主千萬別介意啊!姓沈那個臭小子雖然現在很幼稚,但是萬一拓跋公主真的嫁不出去呢,也不是不能考慮……”
“小天兒,你胡說什麼呢?”連燼皺眉看著莫輕塵,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我沒胡說啊!”莫輕塵一臉無辜地說,“我說這話,也是為了拓跋公主好。難不成拓跋公主嫁不出去,阿燼你娶她啊?”
拓跋翎放下酒杯,神色淡淡地站了起來:“兩位莫公子,這酒我喝完了,謝謝你們的款待,告辭。”
“哎!別走啊!”莫輕塵開口挽留,話音未落,拓跋翎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口了。
連燼看著莫輕塵神色無奈地說:“說好了請人家吃飯,筷子還沒動人就被你氣走了,這下你高興了?”
“不會不會!”莫輕塵搖頭說,“那個拓跋十一公主很大度,才不會因為這個生氣!你想啊,她從小到大,說她醜的人多了去了,她應該聽過很多難聽的話,都習慣了。”
“別人是別人,你能不能別再說她貌醜了?”連燼神色嚴肅地看著莫輕塵說,“你也說了,大家都不是外人,你說話就不能客氣一點?”
莫輕塵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地說:“阿燼,那個拓跋公主都不生氣,你怎麼生氣了?”
連燼皺眉:“誰生氣了?我在跟你說正經的,既然把她當朋友,就好好跟她說話。”
“可她真的長得醜啊!”莫輕塵眼眸微微閃了閃。
“樣貌有那麼重要嗎?”連燼皺眉。
“當然重要了!”莫輕塵點頭。
“既然這樣,從今天開始,我要叫你醜天。”連燼輕哼了一聲說。
“醜天?什麼亂七八糟的?我哪兒醜了?你說清楚!”莫輕塵表示不服。
連燼看著莫輕塵,聲音涼涼地說:“你比我醜。”
拓跋嚴笑得樂不可支,莫輕塵發現自己竟然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