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蕭星寒顯然已經失去理智了,招招致命,不多時蕭月笙就受了內傷。看到蕭星寒再次打過來全力一掌,蕭月笙神色微變,轉身就跑!
蕭月笙跑出幾百米,發現蕭星寒沒有追過來,他心中微鬆,又悄無聲息地原路折返了回去。
再次看到那條大河,目之所及的冰麵已經全都碎了,蕭月笙很快就找到了蕭星寒,蕭星寒的身體依舊泡在冰水之中,隻有腦袋露在冰麵之上,那雙妖冶的紅眸讓他看起來如妖似仙。
蕭月笙靜靜地坐在一棵大樹上麵,不遠不近地看著蕭星寒,沒有再過去,也不敢再發出任何聲音。
一直到天色蒙蒙亮的時候,蕭月笙看到蕭星寒從冰河之中飛身而出,落在了岸邊上。蕭星寒的衣服濕漉漉的,眉毛和頭發都結了冰,臉色青白,嘴唇發紫,顯然是凍得狠了。而他的眼睛已經恢複了正常的顏色,抬頭朝著蕭月笙所在的地方看了過來。
“星寒,你這是怎麼回事?”蕭月笙飛身過去,落在了蕭星寒麵前,皺眉看著他問道。
“這是哪裏?”蕭星寒轉頭往四周看了看,十分陌生的地方,他最後的印象還停留在他轉身遠離穆妍的那一幕,對於之後發生的事情毫無記憶。如果不是蕭月笙受傷之後明智地選擇了逃跑,蕭星寒不定會對他做出什麼事情來。
“我追著你過來的,我怎麼會知道這是哪裏。”蕭月笙擰眉,“你這突然發瘋到底是怎麼回事?”
“練功導致的。”蕭星寒眉毛上麵的冰碴融化,化成了水,流過他毫無血色的臉龐。
“過來,坐下!”蕭月笙指著一棵樹,不容置疑地說。
蕭星寒走過去,在樹下盤膝坐了下來,這裏是避風的地方,沒有那麼冷。
蕭月笙在蕭星寒身後坐下,雙手出掌貼在了蕭星寒背上,用內力為他驅寒。蕭星寒剛剛走動的時候腳步都有些僵硬了,武功再強的人,沒有任何防禦在冰冷的河水之中泡那麼久也會受不了的。
很快,蕭星寒的臉上有了血色,熱氣從他身上冒出來,他的衣服也漸漸地變幹了,整個人看起來終於不像一個冰雕了……
“好了,先別回去,我們需要好好聊聊。”蕭月笙收手,看著蕭星寒說。
兄弟倆都靠著大樹坐下,蕭星寒告訴蕭月笙他修煉的是重陽心法,以往每月血煞之氣發作的時候,需要吸穆妍的血才能恢複正常,但是從前夜開始,突然失控了。
蕭月笙神色莫名:“重陽心法?我曾經在神醫門南宮夜的書房中看到過重陽心法的秘籍,但南宮夜並沒有讓我看其中的內容,他說不適合我修煉。”
蕭月笙示意蕭星寒伸手,他給蕭星寒把脈,並沒有看出什麼。他想了想,開口問蕭星寒:“你知道小弟妹的生辰八字嗎?”
蕭星寒點頭,把穆妍的生辰八字告訴了蕭月笙。
蕭月笙神色微變:“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天定純陰之女!”
蕭星寒皺眉:“如何?”
蕭月笙搖頭:“我也不知道這跟你發瘋有什麼關係,隻是這種命格的女子很特殊,大部分都幼年早夭,小弟妹能夠長大並且不再是個病秧子,已經很難得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蕭星寒皺眉。
“我是想說,小弟妹能活到現在已經不容易了,你如果接下來每天發作一次的話,用不了幾天,她的血就被你吸幹了,這樣下去不行!”蕭月笙拍了拍蕭星寒的肩膀,微微歎了一口氣說,“我們得趕緊想辦法解決你現在的問題,不然你很快就會真的變成一個瘋子。”
兄弟倆都坐在那裏沒有動,也沒有說話,一直到日上中天,看到一抹倩影出現在不遠處,蕭星寒眼眸微黯,蕭月笙微微歎了一口氣說:“去跟小弟妹好好聊聊,你們倆暫時還是分開吧,離得越遠越好,不然早晚要出事。”
蕭星寒起身,蕭月笙依舊坐在原地,看著蕭星寒和穆妍抱在一起,神色無奈地搖頭。他這個弟弟命途多舛,未來的麻煩必然還會無窮無盡,這個小弟妹的命格也不好,兩人湊到一起,就算煞氣能相衝,是彼此的福氣,但不知道還要經曆多少艱難險阻,才能真正過上安寧平靜的日子。
“你沒事吧?”穆妍上下打量了一下蕭星寒,看他身上沒有傷,微微鬆了一口氣。昨夜她沒有立刻過來,但回去躺下也不可能睡得著,後半夜的時候還是追過來了,一路上都有很明顯的痕跡,找到這裏並不難。
“我沒事。”蕭星寒把穆妍擁入懷中,抱得緊緊的,像是要把穆妍嵌入血肉之中,沉默了片刻之後,有些艱難地說了一句,“我們暫時……分開吧……”
穆妍愣了一下:“怎麼個分開法?”分居還是離婚?她倒是沒有什麼傷心難過的情緒,隻是覺得事情好像變得很棘手,傷心難過的是蕭星寒……
“我跟蕭月兒一起住,你自己睡。”蕭星寒又沉默了一會兒,開口告訴穆妍他說的分開是什麼意思。
穆妍哭笑不得:“一牆之隔,這也叫分開?”蕭月笙原本就住在他們隔壁,蕭星寒這是打算接下來讓蕭月笙看著他,但是又要住在離穆妍最近的地方,這種分開方式,穆妍覺得也是很粘人了……
“好不好?”蕭星寒聲音低沉地問穆妍。他知道該遠離,但他不願意,一牆之隔,對他來說已經很難受了。他其實有些怕,怕穆妍會推開他,因為他覺得自己現在對穆妍來說就是個怪物。
穆妍搖頭:“這樣解決不了問題,你也不知道會到什麼時候才能好,也許永遠都好不了了。你前夜還說要我給你生孩子,我可不想晝夜顛倒,白天跟你一起睡。”
“那怎麼辦?”蕭星寒低著頭,站在穆妍麵前,就像是個做錯了事不知所措的大孩子一般,穆妍竟然從他的聲音之中聽出了一絲脆弱無助,也是很難得了。
“回去再說吧。”穆妍握住了蕭星寒冰涼的大手,轉頭看向了還坐在不遠處樹下的蕭月笙,“哥,走吧。”
蕭月笙起身走近,就聽到蕭星寒低頭對著穆妍說了一句:“你不可以不要我。”
蕭月笙突然很想笑,他也沒忍著,直接笑了出來,第一次發現他家冰山弟弟還有這樣的一麵,說實話挺可愛的。
穆妍聽到蕭星寒的話,無語地抬手敲了一下他的腦門兒:“別鬧!”
“我背你回去。”蕭星寒也不管蕭月笙在旁邊,在穆妍麵前躬身,示意穆妍到他的背上去。
穆妍趴在蕭星寒背上,蕭星寒很快飛身而起往回走。
被秀了一臉的蕭月笙有些尷尬地摸了摸下巴,想著他什麼時候才有媳婦兒可以背,他發誓,他絕對不吸血的……
回到蕭王府的時候,已經是下晌了。青木稟報說宮裏一早派了人過來,請蕭星寒回來之後立刻進宮麵聖。
“你去吧,皇上問起就說帶我出去玩兒了。”穆妍對蕭星寒說。
蕭星寒輕撫了一下穆妍的長發,轉身走了,衣服上有了褶皺也沒有換。
穆妍轉身,叫住了正準備進隔壁院子的蕭月笙:“哥,來一下。”
蕭月笙腳步一轉走了過來,跟著穆妍進去,兩人在院中石桌旁相對而坐。
“你受傷了。”穆妍看著蕭月笙,語氣十分肯定地說。
蕭月笙搖頭:“沒什麼,一點內傷,很快就好了。”
“昨夜發生了什麼?他是不是想殺了你?”穆妍看著蕭月笙神色嚴肅地問。
蕭月笙苦笑:“雖然不想承認,不過事實的確如此,如果昨夜不是我逃得快,真的有可能會被星寒給殺了。換了別人的話,未必還能有命在,他已經失去神智了。”
看到穆妍蹙眉,蕭月笙神色一正,對穆妍說:“正好我想跟小弟妹談談這件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就算讓星寒接下來不要出門,每天晚上用藥控製他的行動,但也不是長久之計,他畢竟是天厲國的重臣,還是武將,不可能一直待在耒陽城裏。”
穆妍點頭:“我知道,哥你有什麼想法就直說,我現在一時沒有什麼頭緒。”
蕭月笙若有所思:“星寒說他修煉的是重陽心法,教他重陽心法的人是他那個不懷好意的師父,不過當年星寒在手無縛雞之力的情況下也無從選擇,隻能接受,否則那人肯定會傷害我們的家人,後來他便一直修煉到了現在。關於這重陽心法,江湖上沒有什麼傳說,想來是失傳已久的絕密心法,但我曾經在神醫門見過一本書,應該是重陽心法的秘籍。”
穆妍眼神微亮:“蕭寒寒說當年那人給他的心法是一個手抄本,並不是原本,如果能找到真正的完整秘籍的話,說不定可以知道他現在的問題出在哪裏。”
蕭月笙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我見到那本書的時候是在十幾年前,並且是在南宮夜的書房裏。南宮夜已經死了那麼久了,就算回去神醫門找,未必可以找得到。”
“試試吧。”穆妍微微歎了一口氣,“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了。”
“好。”蕭月笙點頭,“接下來小弟妹在家裏看著星寒,我回神醫門走一趟,希望可以找到那本秘籍。”
穆妍若有所思:“重陽心法也不是一般的東西,蕭星寒的那個師父,會不會跟南宮夜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