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厲嘯天的密旨隻是說讓他們即刻趕往耒陽城,並沒有說讓他們過來做什麼,但世人皆知碧血山莊齊家最厲害的就是武功,齊氏父子認為厲嘯天應該是想要讓他們出手對付蕭星寒。
“老夫跟蕭星寒交過手。”齊郢麵色沉重地說,“他當時還不是老夫的對手,現在就未必了。”當時在東陽國四方城,齊郢跟隨鬼醫在找人,沒想到會碰上蕭星寒。他們交過手,當時蕭星寒的實力並不如齊郢,但齊郢心中很清楚,蕭星寒是他見過的年輕一輩中天賦最高實力最強的一個,現在再打,齊郢覺得就算蕭星寒跟他還有差距,差距也不大了。
“那父親的意思是?”齊驁看著齊郢問。
“為父並不想再跟蕭星寒交手,與輸贏無關,而是我們要在厲嘯天和蕭星寒之間,選擇一方。我們奉厲嘯天的旨意而來,未必就一定要為他賣命,因為他不值得。”齊郢冷哼了一聲說,“蕭星寒和蘇霽想要造反的話,厲嘯天早就死了,哪有他這幾年的春風得意?假如我們幫厲嘯天殺了蕭星寒和蘇霽,厲嘯天定然會重用我們,我們拒絕就是不識抬舉,我們接受,最終也不過是步上蕭星寒的後塵!”
“那我們還要去耒陽城嗎?假如我們不去,最終厲嘯天贏了的話,天厲國也容不下碧血山莊了。”齊驁皺眉說。
齊郢不認同地看了一眼齊驁:“驁兒,你還是沒真正看清楚當今的局勢。厲嘯天坐擁天厲國皇權,重兵在握,可到現在都沒傷到蕭星寒一根頭發。蕭星寒就在厲嘯天眼皮子底下,厲嘯天卻什麼都做不了,蕭星寒手中還抓了太子厲宸風。所以,最終贏的根本不可能是厲嘯天,我們也沒有做兩手準備的必要!”
齊郢內心是偏向蕭星寒的,當初齊郢在四方城放了蕭星寒一馬,是因為蕭烜對碧血山莊齊家有恩,但齊郢現在想幫蕭星寒,跟恩情無關,而是他根本不認為厲嘯天會贏。
齊驁愣了一下:“是兒子愚鈍了。”
齊郢看著齊驁搖頭:“或許是為父一直以來管得太多了,什麼都給你安排好,讓你遇事總是思慮不夠周全。這次事了,為父就不再管碧血山莊的事情,雲遊天下去了,以後你自己做主,切記三思而後行。”
“是,父親。”齊驁神色鄭重地點了點頭。
“接下來我們按照原計劃,去耒陽城,拜見厲嘯天,看看他到底想讓我們做什麼,到時候再見機行事。”齊郢說著站了起來。
父子兩人準備繼續前行的時候,突然聽到了馬蹄聲,齊郢回頭,看到視線中越來越近的馬車,眉頭狠狠地擰了起來!
齊驁看了一眼,神色微變:“他們怎麼來了?”
馬車到了跟前,趕車的男子臉上戴著一張鐵麵具,跳下馬車,拱手恭敬地說:“參見師公!參見師父!”
“昀兒,不是讓你們回家去嗎,誰讓你們來這裏的?”齊驁看著齊昀神色嚴厲地說。
“爹爹,不怪師兄,是某人非要來的!”車簾掀開,齊玉嬋被齊昀扶著下了馬車,伸手抱住了齊郢的胳膊,“爺爺,我好想你呀!”
齊郢低頭看著齊玉嬋可愛的小臉,原本繃著的臉瞬間破功,笑了起來,輕撫了一下齊玉嬋的頭發說:“嬋兒想爺爺,為什麼還非要去那麼遠的地方玩兒,都樂不思蜀了。”
“爺爺以後要讓我經常出門,因為我一出門,就更想爺爺了!”齊玉嬋笑嘻嘻地說。
這邊祖孫相逢很是歡喜,那邊齊驁走到馬車旁邊,掀開車簾看向了坐在裏麵的葉重華,微微皺眉問道:“重華,是你要來耒陽城的?”
齊玉嬋出門,齊郢和齊驁一直關注著他們的行蹤,早在一個多月之前就得知他們離開了北漠國繁星城。
齊玉嬋給齊郢和齊驁傳消息,說她結識了一個很好很好的姐姐,家裏住在天厲國,她想去天厲國玩兒,問可不可以。齊郢回信說讓他們先回家再說,不要亂跑。
後來齊郢和齊驁得知天厲國生變,齊驁又專門給齊昀傳了消息,讓他們路上務必小心,盡快回碧血山莊去,不要去其他地方,尤其不要來天厲國耒陽城,卻沒想到他們還是來了。
葉重華看著齊驁拱手,客氣地說:“齊伯父,晚輩有要事必須來耒陽城一趟,請齊伯父見諒。”
齊驁皺眉:“重華有什麼事?現在耒陽城是是非之地,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晚輩想拜見厲皇。”葉重華看著齊驁神色認真地說。
“為何?”齊驁不解。葉重華的來曆他們到現在都不知道,葉重華不肯說,齊氏父子也沒有多問。葉重華一直在滿天下地找人,可到現在齊驁連他要找的人到底是誰都不知道。如果不是葉重華救了齊玉嬋一命,對碧血山莊有大恩的話,齊郢和齊驁本不會跟葉重華這樣神秘的人來往的,因為顯然會有麻煩。
“我想當太醫。”葉重華神色淡淡地說。
齊昀聽到葉重華的話,神色有些無奈,其實他本來是要護送葉重華和齊玉嬋一起回家去的,可半路葉重華執意要改道來天厲國耒陽城,還說假如齊昀不護送他,就把他扔下,他要自己來,並且提起了他救過齊玉嬋一命的事情。
最終齊昀無奈,隻能帶著葉重華和齊玉嬋一起過來了。可齊昀也是到現在,才知道葉重華要來耒陽城的目的,當時他問過,葉重華卻沒有告訴他,這讓齊昀心裏很不舒服。
“重華,你一路過來應該知道天厲國現在的局勢,你就算想入朝為官當太醫,現在也不合適,天厲國馬上要亂了,還是等局勢安定下來再說吧!”齊郢看著葉重華不容置疑地說,然後又看向了齊玉嬋,“嬋兒別鬧,現在你們就立刻回家去,耒陽城不是該來的地方!”
齊玉嬋乖巧地點了點頭,齊郢神色卻突然變了,越來越近的馬蹄聲讓他微微擰眉,而齊玉嬋和葉重華想走已經來不及了,因為一隊全副武裝的人馬已經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之中。
辛琮翻身下馬,看到齊郢身旁的小姑娘,眼底閃過一絲訝異,然後拱手客氣地對齊郢說:“在下辛琮,奉皇上之命前來迎接齊老莊主和齊莊主,這位是齊小姐吧?皇上已經恭候多時了,請諸位一起隨在下進城。”
“辛大人前麵帶路。”齊郢拱手,微微垂眸掩去眼底的一道冷光。已經被厲嘯天的人看到了齊玉嬋和葉重華,接下來齊郢如果執意要讓他們離開的話,辛琮是不可能答應的,因為他們會成為完美的人質,逼迫齊郢和齊驁不得不為厲嘯天賣命。
這將會大大地影響齊郢和齊驁原本的計劃,可事到如今也沒有辦法了,因為現在讓齊玉嬋就這麼離開,齊郢更不放心,誰知道半路會不會再遇到什麼意外。一起去耒陽城,至少齊郢和齊驁可以保護齊玉嬋,也隻能見機行事了。
齊郢到這個時候真的覺得自己做錯了,齊家早已經還上了葉重華的恩情,就不應該再把葉重華這個麻煩帶進碧血山莊。齊郢知道,就算他們一心為了葉重華好也無用,葉重華是個很自私的人,他做事根本不會考慮齊家的利益,他隻想達到自己那個隱秘的目的。
“爺爺,我覺得好累,我想娘了,想回家。”齊玉嬋抱著齊郢的胳膊,“悶悶不樂”地說。
“師公,我送小師妹回去吧,省得耽誤了師公和師父的正事。”齊昀趕緊開口說。
齊郢心中苦笑,他家這個小丫頭平時是很機靈,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果不其然,齊昀話音剛落,辛琮笑了起來:“那怎麼行?齊小姐都到城門口了,怎麼也得進城去玩玩兒,皇上還交代了,請齊小姐進宮去做客呢!”
厲嘯天交代讓齊玉嬋進宮做客當然不可能是真的,不過辛琮代表的就是厲嘯天的意思。
齊玉嬋秀眉微蹙,想著自己該讓昀師兄把葉重華打暈帶回家的,她當時還想著來就來吧,可以找慕寒姐姐玩兒,現在真的後悔死了。
齊郢輕撫了一下齊玉嬋的頭發,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然後示意她進馬車裏麵去。
辛琮前麵帶路,他帶來的人走在最後,一行人進了耒陽城。
當天傍晚時分,蕭月笙又在蕭王府後花園烤雞腿,蘇霽在旁邊等著吃,有個劍龍衛前來稟報,說碧血山莊的人來了耒陽城,進宮去了。
蕭月笙愣了一下:“碧血山莊齊家?這不是小弟妹給我選的親家嗎?什麼情況?齊家那老頭專門被厲嘯天請過來殺我的?”
“大公子,齊小姐也一起來了,現在在宮裏。”劍龍衛恭敬地說。
蕭月笙擰眉:“那個臉圓圓的愛吃雞腿的漂亮小姐?她來幹什麼?這不是添亂嗎?!不省心的丫頭!”
蘇霽唇角微勾:“蕭月兒,她來跟你搶雞腿吃的,你打算怎麼做?”
“進宮搶人去!先擄回來再說!”蕭月笙話音剛落,舉著手中的烤雞就不見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