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花可以賣。”穆妍點頭，“我的條件隻有一個，朱雀護法跟我講講九王是個什麼樣的人。”
朱雀微微皺眉：“阿月姑娘的意思是？”
穆妍神色平靜地說：“我隻是很好奇，聽到了很多關於九王的傳聞，想知道她為何能夠成為神兵城三王之一。實不相瞞，我也想做神兵城的王。”
“阿月姑娘很坦誠。”朱雀看著穆妍說。
穆妍微微一笑：“和朱雀護法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至於赤焰花，便是贈與朱雀護法也無妨。”
朱雀的神色卻有些遲疑，因為穆妍提的條件看似很簡單，但她卻不知道從何說起。穆妍問九王是個什麼樣的人，朱雀想起青媚的性格和遭遇，心情很複雜。
“朱雀護法應該是與九王之間有親緣或者交情吧？”穆妍看著朱雀問。朱雀一點兒都不像神兵城的人，她留在神兵城，定然有原因，這個原因，穆妍猜測應該就是那位九王。
朱雀微微點頭，還未開口，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笑容有些苦澀：“九王救過我，我把她當妹妹一樣看待。如果阿月姑娘真的想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告訴你也無妨，因為我覺得，阿月姑娘才更適合當神兵城的王。”
穆妍直覺九王的身份肯定不簡單，下一刻，就聽到朱雀說：“九王本名青媚，是青鸞國的王女，青帝的外孫女之一。”
穆妍還是有些意外的，沒想到青虞竟然早已經打入了神兵城，但青虞先前還在跟玄葉天冥兩國皇帝以及七殺城主商議聯手對付神兵城的事情，隻能說，青虞的心機實在是太深了。
“她不會武功，唯一出色的是她的容貌，她很善良，卻也極懦弱，不過是青虞安插在神兵城的一顆棋子。南城的另外三個護法，都是青媚的男人，青媚一心隻想取悅他們，傻傻地以為他們之間是真愛，不過那三個男人隻是貪戀青媚的美色，並且在青虞的安排之下，利用青媚來得到權勢，實現他們的野心而已。”朱雀神色淡淡地說，“我不止一次想要帶青媚離開，但她死活不肯，說她不能跟那三個男人在一起的話，她寧願死。我在一邊看著她作踐自己，什麼都做不了，所以打算過些日子就離開了。赤焰花是我為青媚找的，她身體太弱，我想在走之前，為她再做點事。”
朱雀說完，竟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這些心裏話她還是第一次對別人說，而她相信穆妍能夠理解她。
“我有一個朋友，”穆妍開口，神色平靜地說，“他有個兄長，他的兄長做錯了事，被人懲罰，差點喪命，我的朋友救了他的兄長，並且下藥讓他的兄長失去了記憶，以為那樣兄弟兩人便能過上平靜的日子，可他的兄長即便失憶了，本性也沒有改變，最終他們隻能分道揚鑣。”
“跟我很像。”朱雀苦笑，“但青媚不是壞人，她隻是太傻了，她愛很多人，卻始終學不會對自己好一點。”
“人這輩子很短，選擇不了自己的父母，但幸運的是，可以選擇朋友。”穆妍看著朱雀說，“不要試圖改變別人的人生，你自以為對她好，她未必會領情，即便她自己過得再不好，但那是她想要的，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莫強求。”
“聽你說完，我心裏好受了很多。”朱雀笑容淡淡地說。
“你把九王的秘密告訴我，不怕我做出對她不利的事情嗎？”穆妍看著朱雀問。
朱雀搖頭：“事實上，我一直覺得青媚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很糟糕，她的處境已經不能更壞了，甚至有幾次我覺得她死了或許就解脫了。當然，我希望她好好地活著，隻可惜，她的快樂我永遠都不懂。我既然已經決定離開，就沒有想過要護她一輩子，因為我也累了。不管是上官憫還是赫連絕，早晚都會出手對付她，如果是你的話，我倒覺得或許她的下場或許不會太慘。”
穆妍知道，朱雀從開口那一刻就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朱雀很聰明，也很通透，她決意放手，不再插手青媚的人生，便沒有打算再強求什麼。
但朱雀終究還是善良的，她對穆妍說青媚不是壞人，對穆妍說青媚的可憐處境，最後對穆妍說，她希望對付青媚的是穆妍。事實上，朱雀是在替青媚向穆妍求情，因為她相信穆妍的能力，相信穆妍想當神兵城的王便能當上神兵城的王，而她希望有朝一日，穆妍可以放青媚一馬……
“朱雀，你看那邊的兩個男人怎麼樣？”穆妍指著莫輕塵和獨孤傲問朱雀。
朱雀愣了一下，不知道穆妍為何突然轉換了話題，剛剛她們明明在談正事。
但朱雀還是回答了穆妍的問題：“那位墨衣公子我不了解，那位天下無敵公子，性格應該有幾分跳脫。”
朱雀說得算是很客氣了，穆妍聽到朱雀的話，笑了起來：“他告訴你他叫天下無敵？”
朱雀點頭：“他應該是胡說的吧？”
穆妍唇角微勾：“不是，他曾經的名字真的就叫天下無敵，還是他自己取的。”
朱雀神色莫名，壓低聲音問穆妍：“他的腦子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穆妍點頭：“是啊，問題很大，治不好那種。”
“可他有時候看起來很正常的樣子。”朱雀有些疑惑。
“一個給自己取名叫天下無敵的男人，不是瘋子就是傻子，你覺得他像是哪種？”穆妍小聲問朱雀，兩人說起了悄悄話。
朱雀看了莫輕塵一眼，小聲說：“那應該是傻子吧？”
穆妍唇角微勾：“那個傻子旁邊那個是個麵癱殺手，剛剛來送點心的我家大兒子是我撿來的，我家小兒子如今才兩個多月，天下第一可愛，你想不想去看看？”
朱雀愣在了那裏，就聽到穆妍說：“朱雀，當我的朋友吧，很有趣的，你不回答我就當你默認了。”
朱雀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穆妍招手讓莫輕塵過來，對莫輕塵說：“小天兒，來，給朱雀護法笑一個。”
莫輕塵很聽話地露出了八顆潔白的牙齒，笑得一臉陽光燦爛。
然後穆妍和朱雀交換了一個眼神，朱雀感覺穆妍的眼神像是在說：留下吧留下吧，可以逗傻子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