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季節,已是入夜時分,七殺城一片靜寂。
“蕭老大,我們怎麼搶?”上官淩眼中閃過一絲興奮,已經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場了。
“你剛剛說,小嚴救過陸嘯?”蕭星寒問上官淩。
“是啊,不然陸嘯早就死在鳳鳴城了。”上官淩壓低聲音說。
“你去找陸嘯。”蕭星寒說,“勸他效忠我們。”
上官淩嘴角微抽:“蕭老大你說的這麼容易,你自己怎麼不去?萬一那個老頭一言不合把我砍了怎麼辦?”
“你不行?”蕭星寒看著上官淩,涼涼地問了三個字。
上官淩當即就怒了:“你才不行!我當然行!”
“行,那你去。”蕭星寒伸手拍了一下上官淩的肩膀,“給你半個時辰時間,做不到的話,我們就把你扔下開船走了。”
上官淩無語望天,天上的星星眨著眼,他幽幽地說:“等回家我要讓我爹揍你。”
“我也有爹。”蕭星寒回了一句。
旁邊的齊昀眼底閃過一絲笑意,開口說:“我跟小淩一起去吧。”
“不用。”蕭星寒拒絕了。
於是,上官淩正了正神色,看了看不遠處七殺城城門口的情況,悄無聲息地出了藏身的地方,很快就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之中。
“星寒,讓小淩一個人去,會不會太冒險了?陸嘯並不是好相與的人,小淩應該不是他的對手。”齊昀低聲對蕭星寒說。
“不必擔心。”蕭星寒神色平靜地說,“你帶著人,去找到青鸞國那些人的船,毀掉。”
齊昀神色一正:“好,那你呢?”
“一個時辰之後,再來這裏彙合。”蕭星寒話落,飛身而起,跟上官淩去的是同樣的方向。
齊昀皺眉思考了一下,蕭星寒不會真的讓上官淩一個人去冒險的,所以蕭星寒應該也是去找陸嘯了。而青鸞國過來的那些高手,必然有船在七殺城海岸邊某個位置停著,而看七殺城中的情況,青鸞國的高手占了上風,把陸嘯和他的人都困在了城主府裏麵,隻要毀了那些人的船,就能斷了他們的退路。
齊昀很快帶著七個碧血山莊的弟子離開,朝著相反的方向而去了。雖然他是第一次來七殺城,但是他看過海圖,知道青鸞國在七殺城的哪個方向。
夜色幽深,七殺城城主府中,氣氛頗有幾分壓抑。
曾經屬於百裏郇的那個位置上麵,如今坐著麵色沉沉的陸嘯,下方是七殺城武宗的幾位長老,還有一些核心弟子。不少人身上都帶著傷,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原本七殺城武宗和醫宗都不在城主府裏麵,而是在距離城主府不遠的兩個地方,如今,武宗和醫宗活著的弟子,還有他們的家眷,全都聚集在了城主府裏麵。
陸嘯當上城主之後就下令封城,但還是被一個叛徒弟子跑了出去,將消息宣揚開之後,陸嘯知道接下來不能善了,尤其是聽說百裏晴最終成功當上青鸞國皇太女之後,陸嘯心知七殺城很可能要麵對的不再是百裏郇和百裏晴祖孫,而是青鸞國皇室,形勢不容樂觀的情況下,陸嘯也從未想過要低頭。
原因倒也很簡單,陸嘯跟百裏晴已經撕破臉了,就算百裏郇還願意用陸嘯,陸嘯死也不願意再為百裏郇效力的,因為最終結果大抵就是不得好死。
因為之前七殺城武宗過半數的弟子都相繼橫死異國他鄉,倒是導致武宗剩下的人真的下定決定要跟隨陸嘯了,他們也知道,再效忠百裏郇,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預感到會有危險的陸嘯,把武宗,連帶著醫宗的弟子全都聚集到了城主府裏麵,包括他們的家眷在內,這樣是為了避免自己人被俘虜之後拿來做人質。
至於七殺城其他的百姓,陸嘯相信青虞不會讓人大開殺戒的,因為她的目的是得到這座城池,而不是毀掉。
沒等擋住青虞派來的高手,在陸嘯的預料之內,因為原本高手眾多的七殺城已經被百裏郇禍害得實力大減,而七殺城的防禦工事跟神兵城根本不能比,可用的人也少了很多。青虞派來的人在進城之前,還把七殺城城主府的船都給毀了。
本來七殺城是有四艘大船的,一艘被蕭星寒毀了,三艘被神兵城收繳了,剩下的船雖然小了些,但也是離開七殺城必須要用的交通工具。對方有備而來,陸嘯才坐上搶來的城主之位沒多久,瞻前不顧後,很容易變得被動。
陸嘯守著城主府,而青虞派來的高手有近百個,已經和陸嘯這方交手三次了,雙方各有死傷。
“城主,我們的船都被青虞那個毒婦的人給毀了,我們想走走不了,現在被困在這裏,我們能用上的人不到百個,接下來還怎麼打?”七殺城武宗一位長老神色難看地說。他的孫子之前去了鳳鳴城,命也丟在了那裏,所以他是一心跟著陸嘯造反的,但處境對他們隻會越來越不利,難免有些泄氣。
“七殺城變成今天這樣,都是百裏郇害的!他根本沒把我們當人看!還想讓我們跟著他去當青虞的狗,絕無可能!”另外一位身上帶傷的長老冷聲說,“便是死,老夫也絕對不向那個毒婦低頭!”
“老徐,你也不想想,我們一把老骨頭,死就死了,我們的兒孫可怎麼辦啊?”第三個開口的長老顯然有些動搖了,他前幾日才剛得了個寶貝金孫,還沒來得及高興,現在搞得命都快沒了。
陸嘯猛然一拍桌子,目光如冷箭一般射向了那個長老:“兒孫?你要對青虞那個毒婦低了頭,你知道你的兒孫會是什麼下場嗎?全都變成青鸞國那些沒有骨氣沒有地位的男人,一輩子沒有尊嚴地活著,被女人壓在頭上,變成窩囊廢,變成奴才!”
那個長老神色一僵,微微垂眸說:“城主息怒,屬下失言了。”
“你們全都聽好了,這不僅僅是為了七殺城,為了我們的尊嚴,也是為了我們後代能夠頂天立地地活著!便是死,也絕不能屈服!”陸嘯握著拳頭冷聲說。
“是,城主大人!”所有人臉上都帶著視死如歸的神情,即便眼底都透著疲憊和無奈,可他們已經沒得選擇了。
與其說這些人是效忠陸嘯,倒不如說他們是跟陸嘯一起,在抗爭青虞的壓迫和侵略,因為他們之中沒有一個人願意苟且地活著,成為青鸞國的男人。
陸嘯開口,正準備說些什麼,突然神色微變,猛然站了起來:“誰?滾出來!”
陸嘯話落,上官淩衝過門口弟子的阻攔,飛身進來,落在了大廳正中央的位置,麵對陸嘯拱手說:“在下上官淩,前來拜訪陸城主。”
“你就是上官淩?”陸嘯眼眸微縮,看著麵前這個俊逸不凡的年輕公子,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上官淩。
“如假包換。”上官淩點頭。
“城主大人,神兵城的上官公子與屬下的長子有些交情,曾經去過屬下家中做客,是他。”一個長老開口說。雖然上官淩比起曾經看著硬朗了很多,氣質也有很大的變化,但這張臉,的確是上官淩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