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萍水相逢,兩肋插刀(3 / 3)

“啟稟少主,錦芳城紀家人已經到了,來的人有紀老城主,紀城主,紀少主,還有五位長老和三十個弟子。韋爭和韋淵今天才真正打起來,已經打了一整天了,雙方各有死傷。韋爭本來挾持了韋淵的夫人紀紅苓,打算讓紀家人用韋淵交換紀紅苓,紀家人也的確想對韋淵動手。誰知韋淵早有防備,暗中埋伏了一位神箭手,他一聲令下,那神箭手直接把韋爭挾持的紀紅苓給殺了,韋爭沒了人質在手,失去了優勢。紀家人不管怎麼看待紀紅苓的死,都隻能暫且先幫著韋淵把韋爭解決掉!”

“嗯,接著說,還有嗎?”祁寧遠開口,問了一句。

聽在不遠處躲著的紀逸耳中,這就是坐實了穆妍就是祁寧遠安插在拜月城的細作這件事!紀逸眼眸一寒,豎著耳朵繼續聽穆妍還要跟祁寧遠說些什麼。

穆妍微微垂眸,恭敬地說:“啟稟少主,韋家的十五朵龍焱花,韋淵認為是韋爭偷了,韋爭認為是韋淵監守自盜。最可笑的是,韋爭讓紀昆拿韋淵交換紀紅苓的時候,紀昆竟然提出要韋爭交出十朵龍焱花來才肯換人。”

祁寧遠聽著,這龍焱花不管是在誰手裏,反正應該還在拜月城中,他還有得到的機會,而穆妍口中的“可笑”,應該是在嘲諷紀昆到那個時候竟然不想著救女兒,一心惦記著龍焱花吧。

不過對事情了解程度的不同,同樣的話聽起來就會有不同的隱含意思……

作為今天親眼目睹韋爭和韋淵對峙的人,穆妍的話,聽在紀逸耳中,有了不同的意味。因為今日韋爭當眾說了,龍焱花根本不在他手裏,韋淵也沒有反駁,默認了這件事。紀逸猜測龍焱花的事情絕對有蹊蹺,卻並不覺得是韋淵監守自盜,因為韋淵想要除掉韋爭,完全可以有別的更穩妥的方式,準備好之後再動手,沒有必要這麼大費周章自導自演這出爛戲,最終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狽。

所以,此時紀逸看著祁寧遠和穆妍“主仆”交談,心中突然一動,想到了一種可能性,韋家失竊的龍焱花是祁寧遠的手筆,隻是他做得太高明,還順便挑撥了韋淵和韋爭的關係!穆妍對祁寧遠說的那“可笑”二字,分明是跟祁寧遠稟報的時候,在得意地嘲諷韋家和紀家,都被祁家當猴耍了卻不自知!

想到這裏,紀逸心道不好!祁家這次怕是連紀家一起算計了進去,祁寧遠親自前來,卻不下船也不進城,肯定是關注著城中局勢,就等著拜月城中韋爭和韋淵兩敗俱傷,紀家再跟韋淵反目成仇,然後祁家便能坐收漁利!這樣祁家不僅能不費一兵一卒滅了韋家,說不定還要一舉除掉紀家的掌權者!

紀逸臉色難看至極,猛然握緊了拳頭,也不管他的鞭子還在穆妍手中,轉身用最快的速度進城去報信了,他要立刻通知拜月城中所有的人,祁家才是始作俑者!是他們最大的敵人!

祁寧遠看了一眼遠去的黑影,並不知道那是紀家少主。他看著穆妍,唇角微勾說:“小子,追殺你的人已經走了,別裝了。把你麵具摘了,如實告訴本少主你是什麼人,為何被追殺,你打算怎麼報答本少主的救命之恩啊?”

穆妍拱手,看著祁寧遠神色認真地說:“大恩不言謝,山高路遠,天空海闊,萍水相逢,兩肋插刀,祁少主,我們後會無期!”

穆妍話落,默默捏爆了手中握著的一個五彩迷煙球,然後轉身就跑!

祁寧遠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麵前彌漫開來的五彩迷霧,想去追,卻被他身邊的人拉回了船中,怕有毒。

等迷煙散去,祁寧遠再次衝到船頭,夜色幽深,明月高懸,倒真真是天空海闊,但哪裏還有穆妍的影子?穆妍的容貌,姓名,身份,祁寧遠都一無所知!

祁寧遠身邊的人說剛剛那個小子有些不對勁,祁寧遠麵色微沉:“別讓我再碰到他!敢如此利用我的人,他還是第一個!”

祁寧遠腦海中回蕩著穆妍最後說的話,什麼山高路遠,天空海闊,萍水相逢,兩肋插刀……兩肋插刀?!祁寧遠心中突然生出一種怪異的感覺,卻想不明白是什麼,隻等著他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回來,看看拜月城中到底是什麼情況……

此時已經回到拜月城城主府的穆妍,看到拓跋嚴果然還沒睡,正在等她,就把手中的鞭子扔給了拓跋嚴:“兒子,給你撿了個小玩具回來。”

“娘跟人打架了?”拓跋嚴說著就打量起穆妍身上是不是有傷。

穆妍笑得很開心:“打倒是打了,不過不是我挑起的,隻能怪紀家那個少主倒黴,非要追著我打。”

“娘對他做了什麼?”拓跋嚴把玩著手中的鞭子,興致勃勃地問穆妍。穆妍出去隻是為了看看蕭月笙和穆霖,還有上官恪和上官憫,確定他們沒事,再順便看看現在外麵打得怎麼樣了,沒想到竟然招惹了紀家少主。

穆妍唇角微勾:“我本來是想把他甩掉就回來的,誰知道他自恃武功比我高,還不肯放過我!我想過要抓了他,然後讓你大伯和舅舅救他,好在紀家人麵前立一大功。”

“然後呢?為何娘隻抓了根鞭子回來?”拓跋嚴問。

“我不是怕你大伯和舅舅說我大半夜不睡覺跑出去惹是生非嘛,所以中間又放棄了抓他,跟他交過手,搶了根鞭子,想著就算了,帶他繞一圈,甩掉他就回來。”穆妍一臉她真的很乖,並不想惹事的表情。

拓跋嚴眼睛眨了眨:“後來應該沒這麼簡單吧?娘你還沒說到重點,你這麼開心,肯定不是因為這根破鞭子。娘到底做了什麼?”

穆妍嘿嘿一笑:“說來也是真的巧了,我還沒把紀少主甩掉,就看到了祁家的船,祁少主就站在上邊兒。”

“娘,碰到祁家人你還不趕緊躲開,知不知道很危險?”拓跋嚴皺眉。

穆妍很淡定地說:“我知道,所以我沒想過要跟他們動手,萬一打起來逃跑總是沒問題的,最差就是跳海唄。祁寧遠肯定是剛來,在等著了解了城中局勢之後再行動,所以我好心過去告訴了他城中的情況,順便利用他擺脫了紀逸的追殺。”

“就這麼簡單?不是娘的風格。”拓跋嚴說。

穆妍輕咳了兩聲說:“兒子你倒是很了解我,當然不是那麼簡單。我跟祁寧遠說的話,應該會讓偷聽的紀逸認為我就是祁家的細作,但這一點不重要。重要的是,紀逸現在應該堅信一件事,十五朵龍焱花不是被韋爭偷了,也不是韋淵監守自盜,是被祁寧遠給偷了,所有的局,都是祁寧遠設下的,要算計韋家和紀家,對他們不利。”

拓跋嚴目瞪口呆地看著穆妍:“娘你怎麼做到的?跟祁寧遠是怎麼說的?祁寧遠那個人應該很聰明吧,他都沒有察覺不對勁,對娘出手嗎?”

“我當然不會說得很直白,暗示嘛,點到即止,留下一些想象的空間。大家都是聰明人,我的優勢在於我了解到的真相最多,紀逸其次,所以我故意說給紀逸聽的話,紀逸會明白的。”穆妍笑著說,“至於祁寧遠,現在應該還沒意識到想來看熱鬧分一杯羹的他,已經攤上大事兒了。”

萍水相逢,兩肋插刀……穆妍表示,光看熱鬧怎麼行?大家一起熱鬧才是真的熱鬧。她萬分感謝祁寧遠,即將替她背上好大一口黑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