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雖然歐陽玨在閉關,但他那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夫人,真的什麼都沒做,卻被祁寧遠那樣汙蔑嗎?還說她是蠱術高手……”紀昆神色微凝。
“那個小花……”紀宏宇神色莫名,“看起來很單純,不像是有什麼本事的樣子。”
“事到如今你還要以貌取人嗎?”紀昆麵色一沉,“當初你還說葉盈很單純,最後怎麼著?你被她騙得團團轉!”
聽到紀昆再次提起葉盈,紀宏宇的臉色瞬間難看到了極點,低了頭說:“爹教訓得是,這件事是兒子犯蠢了。”
“雖然沒有什麼證據,但你既然想重用歐陽玨,不管是歐陽玨還是他身邊的女人,都必須要把底細查清楚!如果試探過後,他們真的沒有問題,那自然最好,如果有問題的話,你養虎為患,後果不堪設想!”紀昆看著紀宏宇神色嚴厲地說。
“爹,我知道了。”紀宏宇眼底閃過一道冷光。
“明日壽宴,照常舉行!紀家這次丟了臉,但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不能讓韓晁和連瑀看了笑話!日後三家的合作,你要牢牢地掌握住主導權,不要被那個韓晁壓了一頭,至於連瑀那個瞎子,不必管他!”紀昆看著紀宏宇說。
“好,爹放心,我會辦妥的。”紀宏宇點頭。
紀宏宇從紀昆那裏回來之後,把自己關在書房裏麵一個時辰,然後叫了他的心腹屬下過來,吩咐了幾句。
穆妍這邊一切如常。這天紀宏宇身邊的人過來通知穆妍,讓她明日務必前去參加府中壽宴,還專門給穆妍送了一套很華麗的新衣服。
穆妍點頭應承下來,看著那套衣服,卻感覺有點怪異。蕭星寒在閉關,她一介女流,平日裏不常出門,這次紀宏宇要求她一定要參加壽宴,目的何在?隻是為了給她安排一個大長老夫人的位置,讓她坐在那裏撐場麵嗎……
“蕭寒寒,你再不醒來真的要出事了啊……”穆妍幽幽地說。
第二天,錦芳城城主府中為紀宏宇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壽宴,仿佛前幾日的那場風波沒有發生過一樣,府中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喜意。
穆妍吃過早飯,換上了紀宏宇昨日讓人送來的新裙子,精心梳妝打扮過後,帶著她做好的一罐蓮花茶,前去參加宴會。
穆妍到的比較早,主要人物都還沒有來,有一個比較靠前的位置是專門給她準備的,她落座之後,看著麵前擺著的酒杯,眼睛眨了眨。
壽宴在吉時開始了,紀宏宇和韓晁並肩而來,眼睛上麵依舊蒙著白布的連瑀落後了半步,眾人紛紛起身行禮,不見紀昆和紀逸。
酒過三巡,大家紛紛送上了給紀宏宇的壽禮。韓晁準備的禮物一看就很貴重,連瑀準備的禮物也是用了心的。紀家的各位長老也是花了不少心思,準備了各色各樣的禮物。
“歐陽大長老在閉關,不知大長老夫人給城主大人準備了什麼禮物啊?”紀崧看向了穆妍,神色淡淡地開口問了一句。作為被“歐陽玨”取代的原紀家大長老,他一開口,很多人都覺得有好戲看了。
穆妍微微一笑,起身把手邊的那個罐子遞給了旁邊伺候的下人,下人恭敬地碰到了紀宏宇麵前。
紀宏宇嗬嗬一笑,打開,一股淡淡的蓮花清香彌漫了開來。
“這是我親手做的蓮花茶,不值錢,希望城主大人不要嫌棄。”穆妍笑意柔和地說。
“大長老一直說他的夫人心靈手巧,果然不假。”紀宏宇倒是很喜歡的樣子,“這份禮物,本城主很滿意。斟酒,我要敬大長老夫人一杯,表示感謝。”
“城主大人,我不會喝酒。”穆妍婉拒。
“今日是城主大人的喜日子,大長老不在,大長老夫人不會連城主大人敬的酒都不賞臉吧?”紀崧又開口了,陰陽怪氣地說道。
穆妍隻得提起麵前的酒壺,給自己斟了一杯酒,然後舉起來,對紀宏宇說:“我代我家大爺,恭祝城主大人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好!”紀宏宇舉杯,一飲而盡。
穆妍用袖子遮了酒杯,慢慢地把杯子裏麵的酒都喝了,然後身子微微晃了一下,被下人扶著坐了回去。
“看來大長老夫人果然是不勝酒力啊!”紀宏宇說,“去取醒酒湯過來給歐陽夫人用。”
下人剛應了一聲,還沒出去,穆妍的身子就軟軟地倒了下去,嘴角溢出了一絲黑血……
看到這一幕的人都呆住了,紀崧反應過來,大聲說:“有人要謀害大長老夫人!說不定祁寧遠還有細作在府裏!”
連瑀聽了身邊人低聲跟他說歐陽玨的夫人像是中毒身亡了,神色微變,打翻了手邊的酒杯。下一刻,他告訴自己要冷靜,穆妍特意叮囑過他,除非穆妍親口跟他說需要幫忙,否則讓他不要輕舉妄動。
紀宏宇看著穆妍毒發的樣子,眼底閃過一道暗光,神色急切地說:“來人,快去請大夫!”
紀宏宇話落,門口有人驚呼了一聲:“大長老來了!”
紀宏宇神色微變,很快又恢複了正常,和紀崧對視了一眼,下一刻,就看到“歐陽玨”大步走了進來,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笑意,一進門就拱手高聲說:“屬下來晚了,恭賀城主大人!”
下一刻,蕭星寒臉上的笑容在看到倒在那裏的穆妍的時候消失了,麵色猛然沉了下去,眨眼的功夫就到了穆妍身旁,語帶怒意問了一句:“這是怎麼回事?”
“大長老別急,你閉關的時候祁寧遠帶人來錦芳城作祟,還一門心思要汙蔑大長老夫人,這次怕還是祁寧遠的人下的手。我正準備讓人帶著大長老夫人去找大夫,或許還有救!”紀宏宇快速地對蕭星寒說。
紀宏宇話音剛落,蕭星寒已經把穆妍打橫抱了起來,然後飛也似地衝了出去!
紀宏宇看著蕭星寒的背影高聲說:“大長老,去找高大夫!”
“紀城主,為何祁寧遠的人要對一個弱智女流下手啊?要下毒,也不該是給那個歐陽夫人吧?”韓晁開口,有些不解地問紀宏宇,總感覺這件事有點怪怪的。
紀宏宇歎了一口氣:“因為紀某重用歐陽大長老,祁寧遠就想害他們夫妻,不是一次兩次了,可憐歐陽夫人這次受了苦,可千萬不要有事啊!”
“城主大人,屬下這就去調查下毒之事。”紀崧站了起來,恭敬地說。
“嗯,快去,一定要把下毒之人找出來,給大長老一個交代!”紀宏宇點頭。
宴會又過了一會兒就結束了,連瑀帶著人回到了月華院,心中有些擔憂穆妍,屏退了下人,把門關好,取下眼睛上麵包著的白布,一眼就看到桌上茶杯下麵壓了什麼東西。
連瑀心中微動,走過去,拿起茶杯下麵的信,打開,看了兩眼,就愣在了那裏,然後唇角微微勾了起來……
“爹,如果那個小花真是個蠱術高手的話,必然也懂毒,發現酒裏有毒她不會眼睛都不眨就喝下去的。”紀宏宇對紀昆說,“這次試探過了,他們應該沒有問題。紀崧會找出一個“祁家的細作”來,處理了就是。正好歐陽玨出關了,接下來有些事情交給他去做。”
紀昆神色莫名:“你給那個小花下了什麼毒藥?”
“那藥看起來很霸道,但不致命,高大夫那裏有解藥,現在人應該已經沒事了。”紀宏宇搖頭說,“正好祁寧遠上次就刻意汙蔑過小花,現在對小花下手也很合理。對歐陽玨來說,他的女人還好好地活著,他也沒什麼可不滿的。”
紀昆點頭:“罷了,那祁寧遠心智如妖,龍焱花和藏寶圖也是我們看著被他帶走的,假不了。他汙蔑小花,看來真的是為了拖延時間,並且故意說一些真真假假,會引起我們懷疑的話來,想要挑撥離間。這次的事情就算是過去了,那歐陽玨的確是難得的可用之才。”
“是啊!所以我打算暗中派歐陽玨前去落英城,讓他想辦法把祁寧遠得到的那些龍焱花和藏寶圖搶回來,也隻有他適合去做這件事。”紀宏宇冷笑,“既然祁寧遠這麼喜歡玩兒陰的,我們也來陰的。一旦得手,我們就能同時得到韓家連家和韋家所有的龍焱花和藏寶圖。”
又聊了兩句之後,紀宏宇就起身,說他要親自去高大夫那裏看一看情況,慰問一下“歐陽玨”的夫人。
等紀宏宇到了府中名醫高大夫的住處,卻隻看到高大夫一個人昏迷不醒地倒在地上,根本沒有“歐陽玨”和“小花”的影子。他神色一變,衝到了“歐陽玨”的住處,房間裏麵整整齊齊,就是人沒了。
此時已經乘著一艘偷來的小船離開錦芳城的蕭星寒和穆妍,洗掉了臉上的易容,相視一笑。
“蕭寒寒,你昨夜如果沒醒的話,我是打算把你迷暈扛走的,這樣應該可以避免你練功出事。雖然今天去參加鴻門宴,我自己能應付,也能打消紀昆和紀宏宇的疑心,繼續待下去,但我就是想回家了,正好你醒了。”穆妍笑著說。
蕭星寒握住了穆妍的手,笑意清淺,那張絕世無雙的妖孽臉龐在陽光之下仿佛透著溫潤的玉光:“我是感受到了你的呼喚才醒過來的。”
“唉,對不住紀宏宇,我把他最得力的屬下拐走了,他現在應該已經開始懷疑人生了。”穆妍似笑非笑地說,“不過就是沒有找到機會跟連瑀當麵告別,有點遺憾。”
“我給連瑀留了一封信,他應該已經看到了。”蕭星寒說,“到時候連瑀會讓紀昆和紀宏宇認為,我們是諶家的人。”
穆妍聞言就笑了:“非常好。諶家一直置身事外,正好提醒紀宏宇和韓晁,最應該忌憚的不是諶家的棋子祁寧遠,而是諶寂。”
“我們回家去。”蕭星寒看向了神兵城的方向。
“蕭寒寒你是不是想兒子了?”穆妍笑著問。
“嗯。”蕭星寒很淡定地承認了,“我不在,蕭月兒肯定整天在我們兒子麵前說我壞話。”
“壞話不至於,但月兒哥哥肯定會問小星兒更喜歡你還是更喜歡他。”穆妍笑著說。
“那個小騙子,我來之前還拉著不讓我走,但現在肯定天天跟蕭月兒說最喜歡他。”蕭星寒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吐槽起了自己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