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依舊空無一人,連瑀在床邊蹲下,掀開垂下的床單,就對上了祁寧歆戒備的眼神,祁寧歆手上戴著的指環正對著連瑀的眼睛……
“是我。”連瑀伸手,在祁寧歆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就把她從床底下拽了出來。
祁寧歆呆呆地站在連瑀麵前,有些不敢相信地叫了一聲:“連瑀?”
“嗯。”連瑀摘了臉上的麵具,露出了他的真容,那雙眼睛並沒有遮掩。
“你不是瞎子?”祁寧歆很意外。
“曾經是。”連瑀神色淡淡地說,“你沒事吧?”
“我沒事。”祁寧歆搖頭。
“不準告訴別人我不是瞎子這件事。”連瑀看著祁寧歆冷聲說。
祁寧歆下意識地點頭:“哦。”
“沒經過我同意,連你大哥都不能說。”連瑀說。
“我大哥……”祁寧歆神色微怔,“他還不知道在哪裏呢……”
“他會來找你的。”連瑀說。
“如果我大哥來了,你是要用我跟他談條件嗎?”祁寧歆看著連瑀問。
“如果我說是,你當如何?”連瑀反問。
祁寧歆垂眸:“如果你想利用我,對我大哥不利的話,不如現在就殺了我。祁家沒有一個人能幫我大哥,我也不能,我隻會拖他的後腿。”
“你如果覺得你死了讓祁寧遠當個孤家寡人,對他來說更好的話,隨便你。”連瑀神色淡淡地說,話落就出去了。
祁寧歆手中依舊緊緊地攥著那根發簪,站在那裏,許久都沒有動。
對於諶紫桓這次的失利,連瑀可以理解。諶紫桓對自己的實力很自信,所以根本沒想過要用迷藥把祁寧歆迷倒直接扛走。
連瑀認為諶紫桓有驕傲的資本,但是天啟大陸的高手經常會忽略一件事,武功並不是萬能的。所以,在連瑀心裏,論綜合實力,蕭星寒和穆妍才是最強的。
連策匆忙趕來,正好在門口碰上了連瑀,拉著連瑀問:“怎麼樣?祁姑娘沒事吧?”
“沒事。”連瑀說。
“要不你們早點成親也行,這樣你可以貼身保護她。”連策神色認真地對連瑀說,“你娘回頭知道了,也絕對不會怪你的。她家也沒了,以後你得對她好一點兒。”
連瑀無語地看著連策:“爹,你在胡說什麼?她隻是我請來的客人,沒有別的。”
“啊?”連策愣住了,“不是都說你看上她了?”
“誤會而已。”連瑀說,“爹趕緊回去休息吧,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
房間裏麵,祁寧歆站在那裏,外麵父子倆的對話她都聽到了。她微微歎了一口氣,低頭看著手上的指環,喃喃自語:“哥哥,你在哪兒呢……”
那天夜裏過後,諶紫桓也沒有再出現過,但連瑀總覺得,他還會再來的。
祁寧歆並不知道接下來的日子連瑀晚上就住在她隔壁,天亮之前就離開了。
天氣轉涼,祁寧遠的船距離蓮霧城已經不遠了。
一路上的補養,祁沅和祁寧安的容貌和氣色已經恢複到跟曾經差不多了,祁寧遠對此很滿意。
這天大白天,祁寧遠潛入蓮霧城,循著琴聲找到了祁寧歆。
“哥哥?”祁寧歆看到祁寧遠,像是有些不敢相信,愣在了那裏。
“是我,我回來了。”祁寧遠開口,看著祁寧歆歎了一口氣。
祁寧歆起身,提著裙子跑過來,撲到了祁寧遠懷中,眼淚奪眶而出:“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哥哥了!”
“歆兒你沒事吧?連瑀有沒有欺負你?”祁寧遠打量著祁寧歆的臉色,似乎比他當初離開的時候還好了一些,才放了心。
祁寧歆搖頭:“沒有,連城主對我很好。”
祁寧歆話落,連瑀的聲音在祁寧遠背後響起:“祁少主來了,怎麼也不打聲招呼?”
祁寧遠放開祁寧歆,祁寧歆看到連瑀眼睛上麵還蒙著白布,在裝瞎子,微微垂眸,想起她答應過連瑀不告訴任何人的,包括她大哥,但是她又不想騙祁寧遠,一時就有些糾結……
“連瑀,你既然是個瞎子,眼睛上麵蒙塊布幹什麼?不是多此一舉嗎?”祁寧遠看著連瑀眼眸微眯,“還是說,你的眼睛已經好了,故意裝瞎子,才要蒙上這塊布?”
“嗬嗬,”連瑀微微一笑,“如果我說我隻是一直在用一種偏方治療,但是還沒好,祁少主信嗎?”
“不信!”祁寧遠冷聲說。
連瑀摘下了眼睛上麵的布,看向了祁寧遠,神色淡淡地說:“祁少主,初次見麵。”
“誰把你的眼睛治好的?”祁寧遠看著連瑀眼眸微眯。
連瑀神色淡淡地說:“一個朋友,祁少主也認識。”
祁寧遠心中微動,開口說了兩個字:“小花。”
連瑀點頭:“沒錯,是她,我知道瞞不過祁少主。”
祁寧遠突然轉頭看了祁寧歆一眼,祁寧歆有些不明所以,就聽到祁寧遠又回頭問連瑀:“你看上我妹妹了?”
連瑀搖頭:“沒有。”
“你竟然看不上我妹妹?”祁寧遠冷哼了一聲。
“是我配不上。”連瑀神色淡淡地說。
“你知道就好!”祁寧遠冷聲說,“不過我妹妹的清譽已經被你毀了,你打算怎麼補償?”
連瑀愣了一下:“清譽?你在乎?”
“我當然在乎!”祁寧遠輕哼了一聲,“你毀了歆兒的名聲,她也不能嫁給別人了,你要對她負責!”
連瑀皺眉:“祁寧遠你什麼意思?”
“給你一個機會,當我妹夫,你敢說一個不字,我現在殺了你!”祁寧遠看著連瑀冷聲說。
祁寧歆神色很尷尬,臉都紅了,覺得很丟人,拉著祁寧遠的胳膊小聲說:“哥哥你快帶我走吧,是連城主救了我,我們不能這樣的……”
祁寧遠回頭,對祁寧歆神色認真地說:“歆兒,這幾個家族適齡的男子我都了解過了,就這一個好的。你放心,哥哥幫你選的,不會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