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一個活著的人“你怎麼還沒死”,必然夾雜著深深的恨意和惡意,該怎樣回答,司徒宇不知道,他就算知道,他也回答不了,因為他的舌頭被割了,現在說不出話來。
但假諶寂的心腹黎寬,現在可以說話。
蕭星寒依舊盯著千雪居,並沒有離開,黎寬跟著穆妍去了祁寧遠在朔雪城的那個宅子。
“表妹,這不是那個……”祁寧遠看到穆妍帶回來的人,神色很驚訝,“你跟表妹夫把這個姓黎的都拿下了?”
“祁小遠,你怎麼總是問這種廢話一樣的問題?”穆妍給了祁寧遠一個白眼。
“我是你表哥,你該叫我表哥,怎麼還叫我小遠?”祁寧遠表示不開心。
“好,祁大遠行了吧?”穆妍看著祁寧遠問,“這邊情況怎麼樣?”
“這邊都在我們掌控之中,表妹不用擔心。”祁寧遠說,“這個黎寬肯定知道很多那個老賤人的事,我之前想查他,什麼都沒有查到。”
“嗯,我是有很多問題要問他。”穆妍說。
“我去找星寒吧。”穆霖主動提出來要去城主府陪蕭星寒。
“好啊好啊,你快去!我會保護好表妹的!”祁寧遠對此很高興。
看到穆妍點頭,穆霖很快離開了。
這裏是個空屋子,穆妍坐在那裏,明明還有位置,祁寧遠非要站在她身旁。
黎寬跪在兩人麵前。雖然傀儡蠱導致黎寬奉了蕭星寒為主,但是蕭星寒已經命令過黎寬,要對穆妍唯命是從。
“你的主子真正身份是什麼?”這是穆妍問黎寬的第一個問題,她很想知道,那個假諶寂到底是從哪兒來的。
黎寬垂首,恭敬地回答了三個字:“不知道。”
“你怎麼可能不知道?”祁寧遠皺眉,“表妹,他不會是跟我當初一樣,根本就沒中蠱,裝出來的吧?”
“他中蠱了,你閉嘴。”穆妍沒好氣地說。對於黎寬的答案,她並不滿意,看著黎寬冷聲問,“你是什麼時候開始跟隨他的?”
“十年前。”黎寬恭敬地回答。
假諶寂二十年前就來了朔雪城,這個黎寬如果是十年前開始追隨他的,確實有可能不知道他的底細,不過……
穆妍又問了一句:“你知道你的主子不是諶寂,他怎麼跟你說他的身份?”
“他說,等大事成了之後,該讓我知道的事情,都會告訴我的。我隻需要知道,他是主子,我要為他效力。”黎寬恭敬地說。
“難道,他救過你的命?”穆妍心中一動。如此忠心的屬下,他的忠心必然有一個充分的理由。
“是的。”黎寬點頭,肯定了穆妍的猜測。是假諶寂救過他的命,他才效忠假諶寂的。他所忠心的從一開始就不是朔雪城諶家的家主,而是他的救命恩人,不管他是什麼身份。
“把你所知道的,關於假諶寂的事情,全都說出來。”穆妍看著黎寬說。
“他武功高強,心智超群。”這就是黎寬的答案。
穆妍更不滿意了,這算什麼答案?難道這十年來,黎寬隻一心給假諶寂賣命,而假諶寂一直偽裝得很完美,沒有什麼破綻可以說的?抑或是說,正是因為黎寬對假諶寂絕對的忠心,也沒有那麼多好奇心,所以他才能夠成為假諶寂最信任的心腹屬下?這也不是不可能……
“他有什麼弱點?”穆妍又問了一句。
“不知道。”黎寬恭敬地說。
穆妍無語了。本來以為作為假諶寂的心腹,黎寬應該能夠給他們提供很多重要的信息,可是沒想到,這個黎寬對假諶寂太忠心了,假諶寂不想讓他知道的事情,他也沒有探究過,真真是一個絕對稱職的屬下了。
“表妹,這怎麼辦?一問三不知啊。”祁寧遠歎了一口氣。
“沒關係,本來抓了他,主要目的是為了利用他把司徒宇和諶紫晴從千雪居帶走,已經做到了。除了不能提供假諶寂的秘密之外,他接下來還有別的用處,可以衝在前麵,為我們賣命。”穆妍很淡定。
“好吧。”祁寧遠點頭,“我覺得接下來那個老賤人應該沉不住氣了,表妹你總是不按常理出手,現在把他的羽翼斬斷得差不多了,他再不動手,下次表妹你就直接去虐他了。”
“那倒不會,畢竟老爺子還在他手裏,他本身也是個蠱毒高手。如果不是我家蕭寒寒在醫毒方麵比他更厲害的話,這次的事情也不會那麼順利。”穆妍很客觀地說。
“嗯,表妹夫最牛,我知道。”祁寧遠幽幽地說。
“黎寬,你知道假諶寂接下來打算做什麼嗎?”穆妍沒有理會祁寧遠,看著黎寬繼續問。
黎寬恭敬地說:“他之前讓司徒平之設置陷阱,想引你們過去,但是司徒平之失蹤了。他接下來有什麼計劃,尚未告訴我。”
穆妍扶額,是真的一問三不知。不過無所謂了,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時候,下一次,應該就是他們跟假諶寂直接交手了,等有了結果,該知道的事情都會知道。
穆妍又問了兩句黎寬的身份,他說他曾經是個“屠夫”,不是殺豬的,是個殺手,外號叫做“屠夫”。有一次執行任務失敗了,本來必死無疑,結果被假諶寂給救了,就留在了千雪城效忠假諶寂,一直到現在。
“他的實力如何?”穆妍問祁寧遠。
祁寧遠想了想說:“據我所知,還不如我。”
“看來那個老賤人最看重的就是他的忠心。”穆妍說,“暫時沒什麼要問的了,黎寬你回城主府去,找你現在的主子吧。”穆妍說的是蕭星寒。
黎寬很快離開了,祁寧遠問穆妍,接下來怎麼辦,他們是不是也隻能去城主府跟蕭星寒和穆霖會和,然後耐心等著假諶寂有所動作。
“不,我有問題要問你。”穆妍看著祁寧遠說。
“哦?表妹請講。”祁寧遠點頭。
“朔雪城有幾座山?”穆妍問。
“大一點的,也就兩座,其中一座在城主府後麵,另外一座在北城海邊。”祁寧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