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點了一盞昏黃小燈的房間裏,

沈翊驍已經脫去身上的軍裝,摘下肩章與佩銜,隻穿著一件方便夜行的單薄襯衫,

又蹲下身體,把褲腿也紮進了腳下的軍靴裏,以免有礙行動。

站在身後的蘇喬默默地看著他堅毅硬挺的背影,實在為他的膽大冒險暗暗擔心:

首長大人的身手雖然足夠敏捷利落,但外麵有七八個大漢守著呢,鬧出的動靜也未免太大了點吧?

她微微擰眉,“你有把握嗎?萬一失敗了,卡爾特一定會懷疑你——”

到時完不成任務不說,就連他們倆的性命都有可能保不住。

暈黃暗淡的光線裏,沈翊驍緩緩站了起來,高大挺拔的身軀覆去了她頭頂上的燈光——

蘇喬沐浴在他強勢籠罩下的一片濃鬱陰影裏,

對上他眸底驟然而現的一抹脈脈情深的笑意,不禁有些愕然:“你笑什麼?”

逆光之中,男人那一張深邃精致的冷峻輪廓,卻是越發的熠熠生輝,自信而耀眼,

“我媳婦兒可是醫學界的天才學霸,我相信你一定會有辦法的。”

蘇喬卒!

首長大人,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這個小破房間裏既沒有迷一藥,也沒有麻醉藥,就算就地取材,她也隻能勉強從牆上刮下一層生石灰而已,

又如何能保證行動一定會在無聲無息中結束?

她伸手,拉住了男人欲握上門把的大掌,若有所思地斂眸低語,

“不用去了!白子衿受了傷,想必這會兒還躺在床上,短時間內她應該不會發現的。”

沈翊驍怔了怔,“……”

反應過來她是在趁亂之際把監測器轉移到白子衿身上的,也驀然明白剛才她是故意挑起事端與白子衿撕打的,

心底對她的欣賞與疼愛不覺又加深了幾分,

“傻丫頭!我說你怎麼會不要命似的,按著她往死裏整呢,原來就是為了這個嗎?”

蘇喬卻說:“也不完全是。你想啊,卡爾特把我們倆抓過來,要是你跟我都不反抗一下,就答應跟他合作,他能相信你嗎?”

“要你堂堂一個大首長,對他這種不堪一提的恐怖一分子妥協屈服,我知道你肯定做不到,也實在有損軍威;”

“何況,我本來就是卡爾特要綁架用來威脅你的籌碼,我若是有危險,你再挺身而出,作出被迫屈從的姿態,不是更順理成章嗎?”

“……”

沈翊驍驀地探出長臂,一下子將眼前的小女人緊緊擁進懷裏,動情地在她白皙柔美的額烙下淺淺一吻——

世上再無第二個女子,可以像他的蘇喬一樣獨一無二:

她玲瓏剔透,聰慧可人,思他所思、憂他所不能,並甘之如飴,又怎麼能不令他傾心鍾愛?

……

房間狹小而空蕩蕩的,連一張棲息的床也沒有。

沈翊驍盤起雙腿,席地而坐,卻溫柔而寵溺地將妻子嬌軟的身子抱坐在大腿上——

即便蘇喬一再拒絕,他仍固執地將她緊緊圈在自己修長有力的雙臂之間,不允許她逃離一絲一毫。

漫漫長夜,他心甘情願做她身下的人肉床墊,無怨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