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先生,你知道嗎?要不是我及時把蜈蚣放出來。那一棍要結結實實的打在我的頭上,我的腦袋當場就會開花,我的腦漿當場就會爆出來,我會死,死不瞑目……”
楚九歌聲音幽遠,帶著說不出來的苦澀。
她看著寧先生,看到他眼中流露出來的痛苦與自責,麵上仍是一抹苦澀悲痛的樣子,心裏卻在笑……
紮心了吧?
痛了吧?
後悔了吧?
自責了吧?
這就對了。
要是不痛、不自責、不後悔、不紮心,她還不說呢。
北域這群人,一個個當她好欺負呢,把她欺到這個地步,還指望她為北域無私奉獻,簡直不要臉了。
楚九歌見寧先生張開嘴,似要說話,先一步朝他作了個揖,擺足姿態:“寧先生……對不起。我雖然有醫治老石頭他們的能力,我雖然有讓他們站起來,和正常人一樣行走的能力,但是……我真的沒有辦法去醫治他們,也沒有辦法去醫治北域其他人。”
“如果你要怪,那就怪我吧,怪我小心眼,怪我不夠大氣。明明我沒有死,我怎麼就不能原諒要殺我的人呢?”
……
楚九歌嘴裏說著怪她,但每一句都像是刀子一樣,紮在寧先生的身上。
看,她不是不想救,也不是沒有能力救。
她想救的,她也有這個能力……
是老石頭七個人,毀了自己痊愈的機會,是老石頭七個人,毀了北域其他缺了腿的人,可以行走的機會……
這一切,都是老石頭他們七個人的錯。
如果不是那七個人要殺死她,她會抱著美好的期待,無私地為北域奉獻,以求融入北域,但老石頭七人毀了她對北域的期待。
這不是楚九歌的錯。
寧先生很明白。
就算楚九歌說的這些都是借口,他也無法反駁。
楚九歌沒有撒謊,她說的每句話都是真實的……
寧先生閉上眼,無奈的歎息了一聲:“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楚姑娘,對不起,你就當我沒有來過。”
寧先生朝楚九歌行了個大禮,便轉身離去……
他沒臉求楚九歌。
十三娘麵上還帶著一絲茫然,看到寧先走了,頓時急了,連忙追了上去……
“寧先生,寧先生,你怎麼就走了,老石頭的病怎麼辦?還有他的腿?楚姑娘不是說,可做假的,讓他和正常人一樣行走嗎?老石頭做夢都想和正常人一樣走路,楚姑娘她能幫……”
楚九歌站在原地,看著十三娘與寧先生消失的身影,笑了……
老石頭很想和正常人一樣行走,是嗎?
真好……
他可以開始後悔了,後悔一輩子!
因為,她曾打算幫他醫治的,是他自己毀了他重新站起來,行走的可能。
他也可以開始自責了,自責一輩子!
因為他的原因,她有了心結,無法為北域其他缺了腿的傷兵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