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鈺一直以為,那天沒有拉住楚九歌的手,沒有把那句話說出去,他第二天,第三天,或者哪一天,總有機會說出來,但是……
沒有!
他沒有想到,那天他遲疑了一下,沒有拉住楚九歌,之後就再也沒有機會告訴楚九歌他的心意了。
那天過後,楚九歌待他的態度仍舊如常,彼此之間並沒有什麼尷尬與不自在,但也少了像那天一樣的談話氛圍。
沒有氣氛,沒有水到渠成的自然,貿然地說出來隻會給人突兀的感覺,隻是圖增不自在罷了。
王梓鈺試了幾次,發現話到嘴邊他根本說不出來。有幾次他正要說的時候,但是……
看到楚九歌那張純真的臉,看著那雙清澈的眸子,他什麼也說不出來,隻能告訴自己,下一次,下一次就好了,卻不想他沒有等來下一次的機會,去等來了北王!
北王雷厲風行,一瞬間就把所有的事落實了,別說他,就是皇上也是一樣,連插手的機會都沒有。
北王進城那日,昨天剛下了雨,天氣有些陰,但京城的街道卻比往日涼爽了許多,街頭到處都是小販和來來往往的行人。
北王就在這個時候,打馬而來,周身散發的氣勢和此時的天氣有得一比,烏壓壓,低沉沉的,叫人喘不過氣來。
滿街的人像是被施了魔咒一樣,在北王帶著親進城的那一刹那,滿街的人都定住了,叫賣聲、討價還價聲,同一時間消失了。
滿街的人都看著北王,當北王和他的親衛騎馬走過來時,擋在路前的百姓身體比腦子反應還快,第一時間就給北王讓路了。
進城後,北王前行的速度依舊不減,胯下的駿馬飛一般往前衝,街頭的人隻隱約能看到北王的身形……
北王一路前行,直到人消失在街道的盡頭,街上的百姓才回過神來了,一個個不可思議的大喊:“這是北王?這是北王嗎?北王回城了?北王不是在打榮蘭嗎?怎麼就回城了?”
北王帶兵攻打榮蘭,是皇上對外的說詞。
他不能接受北王的兵馬,由公轉私,由明轉暗,更不能接受,榮蘭落到北王手裏。是以,他對外說,北王是奉他之命,帶兵潛伏,攻打榮蘭。
屆時,北王打下榮蘭,不管是北王的兵馬,還是榮蘭都是他的。
以前,要榮蘭納貢,榮蘭還要推三阻四,那群滿口仁義的大臣,還得要上書罵他這個皇帝沒有仁慈之心,沒有聖明君主的氣度。
以後,榮蘭就是他們東林的國土,土地上所有的產出,皆為他這個帝王所有;榮蘭所有的的一切財富、兵馬,都歸他這個帝王所有。
日後,他倒要看看,還有誰敢罵。
皇上的算盤打得極好,隻是事情能不能按他所想的發展,就不是那麼好說的……
北王進城後一路前行,很快就來到一個岔路口,北王毫不猶豫的選擇往左走,他身後的親衛連忙跟上,提醒道:“王爺,這不是進宮的路。”
他們所有人都知道,王爺丟下前線的事,不顧榮蘭的歸屬,不顧北域那二十多萬有兵馬的生死趕回京城,就是為了一個楚九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