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池染了疫症,楚九歌人在疫區。
“你再說一遍?本王沒有聽清楚!”北王落在書卷上的視線,第一次移開,落到暗衛身上。
這段時間,北王每隔個把時辰,就會問一次楚九歌的消息,但都是“隨意”那麼一問,問的時候幾乎次次都在看書,而每一次……
北王的視線,都沒有從書本是移開,好像他並不是很在乎楚九歌的消息,隻是無聊多問一句罷了。
“回王爺的話,楚姑娘從府衙出來了,她人在疫區,現在出不來,不過她的消息可以探到了。”暗衛知道王爺是不滿,但還是盡職的重複了一句。
作為下屬的,不需要太多想法,也不需要替主子著想太多,他隻需要聽命辦事就行了。
“人在疫區,為了應池?”北王手中的手卷,不知何時已經變型了,但他毫無所知。
暗衛低頭,沒有吭聲。
他知道,王爺不是在問他。
“那個蠢女人,躲了這麼久……為了應池,她居然往疫區衝,她是嫌命太長了嗎?”北王笑了,語氣很輕,帶著一絲慢經心的慵懶,他緊握手卷的書也鬆開了,就好像剛剛失態的人,不是他一般。
暗衛將頭埋得更低了……
他似乎感受到了滲骨的寒冷,冷得他牙關都在打顫,可冬天不是過去了嗎?
現在已是春天了,外麵的風都不刮臉了,怎麼還那麼冷?
“啪……”北王將手中的書,放在桌子上,動作很輕,但就是這麼微小的聲音,卻嚇得暗衛連忙抬頭,屏住呼吸,等待北王的命令。
“傳消息到襄城,就說……本王染上了疫症。”他倒要看看,楚九歌那個女人會怎麼做?
是他重要,還是應池重要?
楚九歌那個蠢女人,明明發現了襄城的不尋常,明明看穿了皇上的用心,明明都躲開了襄城的事,現在卻為了應池一頭往裏衝,簡直是蠢死了。
早知道她那麼蠢,他當初就不逼丹醫堂來襄城,直接讓楚九歌來就行了。
暗衛遲疑了一下,高聲應道:“是,王爺。”
他們家王爺這是嫌和談期間,沒事幹太無聊,所以要找點事情玩吧?
王爺知不知道,他放一個消息容易,可後續的事情卻不受他們掌控。
先不說在,在四國和談期間,王爺放出染了疫症的消息,北林、南涼和西鳳會不會撕毀和談,就說楚姑娘那裏,要是收到消息不趕過來,怎麼辦?
要是楚姑娘丟下應池趕過來,發現王爺是裝病,怎麼辦?
要是再慘一點,楚姑娘因王爺丟下應池,致使應池橫死,怎麼辦?
應頤現在可是掌管應家三十萬大軍的大將軍,而應頤這人看著冷酷不近人情,實則是個極其護短的人,他尤其疼愛應池。
他們現在還在拉攏應頤,應頤那裏……雖然沒有應下,但也沒有拒絕,但要是應池因他們家王爺裝病而出事,應頤不僅不會被他們拉攏,還會反過來插他們一刀。
王爺裝什麼不好,偏要裝病。
王爺知不知道,他這麼做,簡直是在……玩火。
一個不好,眼前大好的局麵就全都廢了,一切都會回到起點,更甚至他們這些年打下來的基業,都會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