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沒有黎英,還能繼續轉下去,但北域沒了王爺,必然分崩離析,他們這些人也將無家可歸。
王爺是他們主心骨,他們冒不起一絲的風險。
“我……去見他。”黎英掙紮了半晌,咬咬牙道。
他隔三差五就會過來尋問審訊的結果,但從來沒有提過,要去見黎小弟。
他不想見,也不敢見。
他怕自己會忍不住恨,更怕自己會忍不住心軟。
與其讓自己為難,不如此生不相見。
“王爺交待了,不能讓您去見他。”審訊的看著黎英,麵色有那麼一點小陰沉,也沒有了先前的客氣與恭敬,而是疏離的道:“黎將軍,王爺說了,如果你開口說了要見他,以後你就不能再來這裏,我們也不會再告訴你,那小子的任何事。”
王爺猜得一點也沒有錯,黎將軍果然心軟了。
對一個奸細心軟,對一個害了他們那麼多兄弟的奸細心軟,黎將軍他對得起,死在戰場上的兄弟嗎?
“是我……錯了。”黎英見對方態度變了,就知自己又辦了糊塗事。
他可不是糊塗,要不是糊塗,又怎麼會連自己的親身父母都分不清。
此時,黎英忘了他那時尚年幼,隻一味的責怪自己。
審訊的那人沒有搭理黎英,轉身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黎英苦澀的閉了閉眼,道:“我去向王爺謝罪。”
說完,就快步往外走……
黎英大病還未痊愈,步子輕浮淩亂,負責審訊的人,在黎英出去的時候,扭頭看了一眼,譏笑了一聲……
黎英說他去請罪,就真去請罪了,拖著病體跪在北王的營帳外。北王的親兵上前尋問,他隻道:“我犯了錯,來向王爺請罪。”
親兵再問他犯了什麼錯,他就不再說了,木然的跪在那裏,像是雕塑一樣。
親兵沒有辦法把他勸走,也不能任由他跪在那裏,隻能進去向北王稟報。
“讓他跪。”北王聽完,頭也不抬的道。
黎英這是跟他強上了?
他倒要看看,黎英能強到什麼時候。
“是,王爺。”親兵不知發生了什麼,也不敢多問,老老實實的退了出去,任由黎英跪在那裏,再不多問一句。
白天,有不少將領過來,向北王請示軍中事務。進進出出的人,都看到了跪在外麵的黎英,大多數都目不斜視,隻當沒有看到,直接從黎英身邊走過。
黎英跪在這裏,必然是犯了錯。
有與黎英交情好的,或者好奇心重的,便去找親衛的打聽消息,問黎英到底犯了什麼錯?
然,親衛自己也不知,他們能說什麼?
他們隻能告訴那打聽消息的人,是黎英自己要跪的,王爺任由他跪著……
黎英這一跪,就從上午跪到了傍晚,又跪到了午夜,跪到楚九歌踩著子時的線,從傷兵營回來,他還跪在北王的營帳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