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差說著說著就哭了出來:“我就不明白了,王二公子那麼好的人,怎麼就有那麼多人說他的不是呢?那些人什麼都不知道,就說王二公子殺人,拿童男童女入藥。”
“王二公子真要是那樣的人,就不會在輪椅上坐五年。九千童男童女是什麼數?別說咱們東林,就是四國加起來,這五年也沒有丟九千童男童女。”
“反倒六年前,有一個小孩子走丟,機緣巧合被王二公子給救了,從此王家就開始搜巡各地的拐子,幫著朝廷把被拍花子綁走的小孩救回來。”
“外麵的人不知道,那些丟孩子的人家,心裏就沒有一點數嗎?咱們朝廷這麼多官差,心裏就沒有一點數嗎?那些被拐走的小孩,有九成是王家幫著找回來的,這樣的人家,這樣的人家怎麼會拿童男童女入藥。”
“這世道不公呀,好人沒有好報呀!”
那喝醉的官差,不停的嚷嚷的,同僚見狀,生怕出事,連拖帶拽的把人帶走了。
官差那些酒後醉言,雖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說的,但隻在小範圍傳開,在眾人齊齊討伐王梓鈺的時候,即便有人把官差的這些話傳出去,也沒有人信……
是以,等到大理寺卿、刑部尚書和京都府尹,開堂審理王家二房,狀告王梓鈺的案子時,百姓仍舊是以罵王梓鈺為主。
來旁觀審案的人,看到王梓鈺從馬車上下來,對著他也是指指點點,甚至還有人激進的,往王梓鈺身上砸雞蛋和石頭。
官差嚇了一跳,連忙用身體擋在王梓鈺麵前,厲聲嗬止:“住手,都給我住手,你們一個個的幹什麼呢?想吃牢飯怎麼的?”
“我都不知,京中百姓這般厭棄我。”王梓鈺自嘲的說道,聲音平靜,隱有一絲傷懷,卻沒有怒火。
“二公子,這些人……隻是不懂你。”官差離得近,聽著隻覺得心酸。
王梓鈺一身白衣,左臂別了一塊黑布,臉白如紙,臉頰削瘦,眼眸下方有淡淡的黑色眼圈,一看就知傷心過度,身體更是瘦弱不堪。
這樣的王梓鈺無疑讓人心疼,他們不明白,這些人怎麼能對剛剛失去親人,尚沉浸在悲痛中的二公子下得了手?
他們的良心,就不會痛嗎?
“嗯。”王梓鈺輕輕地應一聲,並沒有因外麵的人而停留。
許是他的雙腿剛剛好,他走得並不快,但每一步都穩,每一步都很從容,白色的衣擺隨著他的步伐,時不時的飄起,在他的腿踝旁,漾起一串串漣漪,讓他不由自主的將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圍觀的百姓,尤其是剛剛朝王梓鈺,丟石頭和雞蛋的人,隻覺得心裏堵堵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然,不等他們多想,王梓鈺就步入了公堂,隻給他們留下一抹,削瘦卻堅韌的單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