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鳳皇帝對宮廷的掌控力度,遠超楚九歌的想象。他中了毒,一連兩天都無法在人前現身,也無法處理公務,可皇宮卻仍舊安靜如昔,沒有一個鬧事搗亂的人。
西鳳皇帝在正殿內養了兩天的傷,楚九歌陪了兩天,沒有聽到一點騷動,沒有一個人在外麵喊著要見皇上一類的。
至於朝堂上有沒有什麼水花,楚九歌就不知道了,就是知道也與她無關。
她又不是西鳳的人,西鳳皇帝的權力穩不穩固,與她何幹?
西鳳皇帝在正殿養了兩天傷,楚九歌就在偏殿住了兩天,算算時間,北王也快要回來了。
“也不知此行順不順利。”楚九歌在宮裏,一直沒有收到外麵的消息,心裏多少有一點擔心,可她現在也不得自由,就是再擔心也無用。
輕歎了口氣,楚九歌和衣躺下。
在宮裏的這三個夜晚,她都是這般睡的,就怕半夜出什麼事,穿衣服浪費時間。
而怕什麼來什麼。
當夜子時,楚九歌睡得正沉,一道破門聲突然響起,驚得楚九歌險些摔下床。
猛地起身,還來不及平息狂跳的心髒,就看到兩道黑影朝自己走來,伴隨著黑影越來越近,濃鬱的血腥味撲麵而來了。
“誰?”楚九歌順手摸出藏在被子下的匕首,抵在麵前。
“本王!”北王低沉暗啞的聲音響起。
“王爺?”楚九歌猛鬆了口氣,就聽到“咚”的一聲響。
借著微弱的月光,楚九歌看到一道黑影,被北王丟在了地上,而北王則在黑暗中,穩穩地找到椅子坐下了,半點不受黑暗影響。
“王爺,你怎麼知道我在宮裏?外麵的侍衛呢?他們怎麼沒有動靜?”楚九歌放下匕首,下床,摸黑點亮了屋內的燈。
燈光一照,楚九歌就看到一身血的北王,靠在椅子上,似乎十分疲憊。
楚九歌嚇了一跳,快步上前,扣起北王的手腕,“北天驕,你傷著哪了?”
“沒事,別人的血。”北王雙眸緊閉,嘴唇微啟。
他的唇幹裂出血,臉上的血混著灰土,灰頭土臉、狼狽至極,偏他卻渾然不覺,淡定的往椅子上一坐,沉穩而冷靜。
楚九歌正在給北王把脈,確定北王隻是累著了,並沒有出血、受傷,也鬆了口氣。
這時,她才心思看地上的人……
地上那人瘦得嚇人,蜷成一團,露在外麵的手就像是雞爪子,又黑又長又瘦,一點肉也沒有,完全是皮包著骨。
他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破成一條條的,頭發油得打結,根本沒法看,身上散發著一股臭鹽魚的氣味。
“這是……沈卿?”楚九歌走近,看到了他的臉,也看到了他臉上那一道,從額頭斜劃到嘴角的刀疤,心中一抽。
這是沈卿?
那個風光霽月,年少得誌,沉穩銳氣的少年狀元沈卿?
“嗯。他在私鹽礦,本王找到他時,他累暈了過去,被人丟棄在亂葬崗。”要不是這樣,他也不會這麼容易的把人帶出來。
那些私鹽礦看管之嚴,不比皇宮內苑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