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太醫放心,我一定不會累著沈卿。”楚九歌連連保證,殷勤的上前,把章太醫扶了出去。
轉身回來,就看到沈卿靠在床頭,看著她,笑得開心……
“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楚九歌看著沈卿瘦脫了相,顯得特別大的眼睛,心中一歎。
沈卿搖了搖頭,慘白唇微啟:“謝謝,你能來。”
“不算……”楚九歌擺了擺手,擺到一半,突然頓住,“你……你能說話?”
“北王沒有告訴你嗎?”沈卿雖然醒了,可身體卻很虛弱,聲音輕得像是風一吹就會散一樣。
“北王他沒有……”楚九歌說到一半,打住了,“不對,北王說你告訴了他一些事。我,我以為這個告訴是別的意思,原來真的是你告訴他的,沒有別的意思。可是,不對呀,延清太子不是借用巫族的人,換走了你的聲音嗎?要是你能說話,那延清太子呢?他怎麼也能說話了?”
“我不是藥人,也沒有用過巫族的藥,你真以為巫族想要血祭,就能血祭嗎?”沈卿靠著床頭,雙眼無神的看著前方,嘲諷的笑道。
“那延清太子他……”楚九歌眉頭微皺,“他根本沒有失聲?這是一個局?可這要是局的話,他誘你來幹什麼?做他的藥人?這也說不通,他失聲了十多年,之前他根本不知你的存在。”
“他確實無法說話,但不是身體出了問題,是心理的問題。”他在西鳳的一年,也不是白待的,他在西鳳的勢力雖比不上延清太子,但該知道的事卻知道的不少。
“心理問題?他……那樣的人,不像是有心病的樣子。”楚九歌在腦海裏,仔細想了一下延清太子的樣子,搖了搖頭……
延清太子心機深沉,心思很重,善於偽裝,手段狠辣,可不像是心裏承受弱的人。
宮裏長大的孩子,有心理承受能力弱的嗎?
“有陽光的地方就有陰暗,每個人的心裏都藏著陰暗麵,誰知他的內心有多陰暗。”沈卿輕輕的勾唇,諷刺的道。
楚九歌直覺的這話不對,擔憂的問道:“你……還好嗎?”
沈卿說這話,給她的感覺很危險,比先前在東林所見,危險千百倍。
楚九歌忍不住勸道:“沈卿,你既然知道你的身世,就該知道,有些事不是你能強求的。別忘了,你的妹妹還在等你,你別……把自己逼得太緊。”
“放心,我不會冒險,西鳳的事與我無關,等我的身體養好了,我們就離開西鳳,再也不回來了。”沈卿長歎了口氣。
在西鳳的一年,他風光過,落魄過。遇到過真心為他的人,也遭受過背叛,也背叛過他人。
這短短一年,比旁人一輩子的經曆還要複雜。
他這一生,足夠了!
沈卿閉了閉眼,道:“到時候,我帶我妹妹去榮蘭投奔你和北王,可好?”
想到遠在東林的妹妹,沈卿心中一暖,輕輕勾起一抹笑。
而隨著他的笑,他周身的陰鬱之氣頓時一消,隱約有了幾分當年少年中榜的意氣風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