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鈺臉上的平靜刹那消失,他錯愕地看向北王:北王瘋了嗎?
“好好幹,王大人!”北王拍了拍王梓鈺的肩膀,不等王梓鈺回神,便大步離去,沒有一絲留戀與不舍。
王梓鈺握著玉璽,站在原地,看著北王瀟灑離去的身影,有那麼一刹那想要將手中的玉璽丟了,跟北王一樣丟下唾手可得的權勢,丟下宮裏的一切紛爭,大步走出宮,走出城,趕往北域,去找九歌,可是……
就在他想要將玉璽甩出的那一刻,卻發現手中的玉璽如有千斤重,讓他甩不出去。
就在他想要邁出那一步的刹那,腦海裏不斷閃過王家的人,依附王家的人,讓他邁不動。
他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般清醒的認識到,他不能向北王一樣丟下一切,瀟灑的離去。
他是王梓鈺,是王家的王梓鈺,他背負著王家的興衰,背負著王家數萬條性命,背負著依附王家從屬的榮辱。他!不能走。
“我,終是不如你。”王梓鈺看著手中的玉璽,無聲的歎息。
他不重權勢,卻被權勢所困,始終放不下。
他不重名利,卻被名利所累,始終掙不開。
“世人皆羨慕我出生王家,享富貴榮華;世人皆羨慕我才華橫溢,受萬人追捧,卻不知我這一生為名所累,為利所困。”
王梓鈺閉上眼,掩去眼中的苦澀與無力,再度睜開眼,他的眼中一片清明,握著玉璽的手亦是穩當當。
王梓鈺手握玉璽,轉身,無事人一般朝宗室幾人點了點頭,“宗郡王,各位郡王。北王已將刺殺皇上的幕後凶手拿下,新皇也受了百官朝拜,接下來是不是要給陛下發喪,擬定諡號,才籌辦新皇登基大典?”
王梓鈺聲音平緩,說話不疾不徐,一副有商有量的樣子,可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知道,王梓鈺這不是跟他們商量,而是在告知他們,他們隻有配合的份。
不配合?
北王不是說了嗎?
不配合的,全部交給袁將軍處理了。
這個處理,可不是公平公正的處理事務,而是把他們處理了。
宗郡王倒是想要反對,可還在流血的手指,不斷地提醒他做出頭鳥的代價,他猶豫了一下,終是沒敢站出來,老老實實的站在一眾宗室一起,隨大流的說了一句,“按王大人說的辦。”
“如此,就勞煩眾位郡王去禮部,先將靈堂搭起來。”手握有玉璽,王梓鈺吩咐起宗室這些人一點也不客氣。
宗室的人雖有滿,卻不敢表現出來,一個個憋屈的離開,去辦王梓鈺交待的事。
這些人一走,大殿前就徹底的空了,隻有王梓鈺和小皇子,還有抱著小皇子的宮人。
那宮人在北王走後,就緊緊地抱著小皇子,戒備地看著王梓鈺,一副王梓鈺是壞人的樣子。
王梓鈺不由得苦笑。
要說滿東林的人,現在最不想小皇子出事的人,就是他了。
有小皇子在的一天,他才是攝政大臣,唯一的攝政大臣。
一旦小皇子出事,他的位置就危險了。
不過,這些沒有必要跟一個宮人說!
他隻要保證小皇子不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