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的聲音和閃光由遠及近,醫生和護士迅速的把他從車裏抱了出來,移動到車裏做急救。
我聽到醫生的聲音就像從很遠的山穀傳來一樣:“你們和傷者認識吧?誰和傷者一起去醫院。”
我想說我去,可是我的嘴巴就好像被厚厚的一層膠水粘住了一樣,兩片嘴唇完全沒辦法分開。我的腳也想被釘在了地麵上似的,我想快速走過去,可不到五米的距離,於此時的我來說卻仿佛有幾萬公裏那麼長。
我能感知到外界所有正在的一切,但卻連控製自己身體的能力都喪失了……那一刻的我,完完全全像個白癡……
向洋扶著我往救護車的方向走:“你先陪他去醫院,我把孩子安頓到安全的地方後再來找你。現在醫生到了,賀子華已經得救,他很快就會醒過來的。你一定要打起精神來,知道嗎?”
我僵硬的點著頭,眼淚像豆大般的豆子,不停的往下掉……
我上車後,救護車就往醫院的方向開去了。醫生們用手術剪剪開他的衣服,初步診斷他導致他昏迷的就是腹部的刀口。
不過在做了急救和吸上氧氣後,他的心跳和呼吸都算平穩了下來。醫生看出我情緒很緊張,便和我聊了幾句。
“他是你老公?”
我點點頭。
“那你也不用太擔心了,他的刀傷並沒有傷及器官,等回醫院輸點血後應該就能清醒過來了。”
這位醫生說話很溫柔,給了我一種極大的厚重感,讓我感覺他的話是可信的。這在很大程度上安撫了我浮躁的情緒,我漸漸沒有那麼緊張了。
到了醫院後,賀子華進了手術室,大概半小時就出來了。
賀子華一從手術室裏出來,我就跑上去扶著推車。可一看到他的眼睛還是閉著的,我就有種被萬箭穿了心的感覺。
“醫生,怎麼他還沒醒?”我的聲音又有些發顫。
“他的生命體征已經很平穩了,你不用太擔心。剛才我們幫他清創傷口時,給他注射了麻醉劑,等藥效退卻後,他就會蘇醒了。”
賀子華被安排進了病房,我寸步不離的守著他輸液,一直緊緊握著他的手,祈禱他能早點醒過來。
後來向洋也來了,因為小閃閃未斷奶,晚上會粘我,向洋把她也帶到醫院來。而熠翔和賀媛則被他托付給一個信任的朋友照顧著。
“你的朋友是男的還是女的?”因為賀媛是女孩,在這一方麵我還是比較注重的。
“放心吧,女的。她廚藝不錯,我來醫院時孩子們都醒了,在看電視,而她家裏恰好有餃子皮和餃子餡兒,打算做水餃給他們吃。”
我原本想問向洋什麼時候有女性朋友的,但這時又有人進來病房了。
我一回頭,就對上陸建成那雙震怒的眼。
我印象中的陸建成,一直是個和顏悅色的老狐狸,總是笑眯眯的,卻堵住你的所有後路,讓你不得不接受他的安排。
而他此時這麼憤怒,倒是我第一次見。
我見他要靠近賀子華,便站起身想攔住他,沒想到我剛走到他麵前,還沒來得及說話,他一個巴掌就甩到我臉上了!
陸建成可完全沒省力氣,一個耳光抽得我身子往側邊歪了歪,差點摔倒。
原本在向洋懷裏呼呼大睡的小閃閃都被這巴掌聲吵醒了,她睜著無辜的大眼盯著我看了兩眼,然後“哇”的一聲就大哭起來。
“向洋,你先把孩子出去!”我知道我和陸建成肯定少不了一場惡鬥,但不想讓孩子看到不那麼友善的一幕。
沒想到陸建成竟然說:“沈珂,你這個養不熟的白眼狼!你們都給我滾出去!在你被賀林山像玩具一樣拋來拋去的時候,我出錢出力的幫你找了戶不會生養的人家,讓你健康快樂的長大。早知道你長大後會來禍害我兒子,那當年還不如讓你死了算了!”
陸建成的語氣之重,言語之難聽,簡直是世界之最了。但我還是堅持著我的立場:“我為什麼要走?賀子華是我男人,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實,而你一個十惡不赦的人,憑什麼說是他父親呢?”
“你剛才不是在警察麵前,把你和他的關係撇得一幹二淨嗎?”
他說著,把一張紙丟在我臉上,我拿起來一看,是他和賀子華的DNA對比報告。
我直接看到了最下角“父子關係成立”這一行字以及監測日期,是五年前的某一天。
“這報告是五年前做的?”我蹙眉。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