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屋子裏站了一會兒,忽然看到搭在椅子上的衣袍,袍袖上沾染了血跡,雖然血跡早已幹涸,但寧瑟還是一眼便看到了。

她將衣袍拿起來看了看,除了左邊的袖子沾了血跡外,其他地方卻並沒有。

她突然想起那天沐謹言在舞房裏問流玥手臂上的傷是哪來的,當時他還想查看流玥的手臂,卻被她給阻止了。

現在看來,那日流玥果然受傷了

可他的傷是哪來的?真如他自己所說是起夜的時候摔傷的嗎?

盯著袍袖上已幹涸的血跡,寧瑟忽然想到那晚夜闖沐王府一事,那晚也有別的刺客闖入,難道那刺客跟流玥有關?

她杏眸微眯,如果那晚的刺客跟流玥有關,而現在流玥又失蹤了,會不會跟沐謹言有關?

那天,沐謹言原本就對流玥有所懷疑,若非被她阻止,當時他便要檢查流玥手臂的

想到此,她將衣袍放下,果斷出了門。

楊三娘本就淺眠,這時似有所覺,忽然睜開眼睛。

漆黑的屋中,有一個人影坐在桌旁看著她。

楊三娘不信世上有鬼,可猛然看到屋中突然出現了一個人,不禁大吃一驚,“你是誰?”

剛要揚聲喊人,卻聽那人淡淡出聲道:“是我。”

這個聲音聽著很是耳熟,楊三娘一愣,坐起身,朝黑影看去。

一抹火光一閃,將黑影照亮。

待看清來人是誰時,楊三娘麵色丕變,吃驚道:“你怎麼出宮了?”

寧瑟挑眉道:“怎麼?你似乎並不歡迎我啊?”

楊三娘無奈看她一眼,“進了這裏的人,想破腦袋都想脫離此處,你倒好,偏偏與她們反其道而行,你如今貴為貴妃,是多少人想都想不來的尊貴,你委實不該再往這裏來。”

寧瑟唇角輕勾,盯著楊三娘,“是麼?可楊三娘不是也挺喜歡這裏的嗎?我看你就不想離開這裏。”

楊三娘怔了下,“這不一樣”

寧瑟點了點頭,“確實,你跟她們不一樣,而不管我成為什麼樣的人,我都不會忘記,西涼教坊司,有一個獨特的女子。”

楊三娘失笑,“少貧嘴!說吧,那麼晚來找我,究竟是有什麼事?”

寧瑟也不跟她繞彎子了,直接問道:“你可知流玥去哪了?”

聞言,楊三娘不免有些古怪地看著她,“你怎麼忽然關心起流玥了?我記得,你們並不熟吧?”話這樣說,可那天寧瑟是為了流玥,才與沐謹言起的衝突。

“我看他長得俊俏,不行嗎?”寧瑟信口胡諂道。

楊三娘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卻也沒再多說什麼,微微皺眉道:“流玥是你被皇上帶回宮那天失蹤的,我派人找遍了帝都,都沒能找到他,原本我以為他是不辭而別了,可他屋裏的東西,一樣也沒帶走”

“不辭而別?為什麼這樣說?”寧瑟疑惑道:“坊裏的歌妓樂師,不都是罪臣家眷嗎?不是說罪臣家眷沒有朝廷的赦免,終生不得離開教坊司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