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容淵聞言,心下一緊,瑟兒一回宮,就出宮找他?

他心裏的怒氣,驀然散了。

想到自己獨自回宮,將她一個人丟在皇莊,驀然有些懊惱。

“炎夏,背馬。”他突然沉聲道。

炎夏一怔,主子這是要出宮?

他連忙勸道:“主子,夜色已深,此時實在不適合出宮,不如明日再”

“趕緊去!”蕭容淵不耐地打斷了他的話,語氣裏透著不容置疑。

炎夏無法,隻能依命行事。

然而他才走了兩步,便看到不遠處,一個人影快步走了過來。

等那人走近後,才看清,來人竟然是琴芳。

他忍不住停了下來。

她正一臉急色地朝蕭容淵走過去。

“皇上,太後病了,您去看看太後吧”

琴芳聲音帶著哽咽。

蕭容淵麵色陰霾,聲音冰寒,“病了就去請太醫!”

琴芳跪在他麵前,聲淚俱下道:“太醫看過了,可太後的身體並不見好轉,還越來越嚴重了,太後病中,也在一直喊著皇上您,太後惦記您啊,求皇上去看看太後吧!”

若非這次太後病得嚴重,她也不會來找皇帝,她實在是無法了。

自那日燕世子說了林湘兒落在皇上手裏後,太後便病倒了。

她知道太後的顧忌,太後是害怕皇上已知曉了一切,心中鬱結,因而這幾日,便有些憂思過度,得不到紓解,以致於病情加重。

太後在渾渾噩噩中,一直叫著皇上的名字,她想著,皇上若能去見一見太後,說不定太後的病情能夠好轉

蕭容淵墨黑深邃的眸中,極快地閃過什麼,繼而看也未看她一眼,麵無表情地朝前走去。

琴芳見狀,突然不顧一切地探出身子,猛然抱住了蕭容淵的腿,哭喊道:“皇上,求您去看看太後”

蕭容淵沒料到她會突然抱住自己的腿,動作猛然受滯,當下大怒,“放肆!”抬腳重重將她踹倒在一邊。

琴芳霎時便吐出一口血來。

蕭容淵猶不解氣,“炎夏,將她的雙手廢了!”

炎夏心下一沉,他雖與琴芳並沒什麼交集,但這個婢子素來忠厚老實,對太後更是忠心耿耿。

她剛剛那舉動,並沒有別的心思,怕是太後真的病重,才會讓素來穩重的她,做出如此不合宜的舉動來。

雖主子不待見太後,可那畢竟是主子的生母啊。

琴芳為了太後,情急之下,此舉也是無可厚非。

炎夏歎了口氣,朝蕭容淵跪了下來,“主子息怒,琴芳也是一時情急,還請主子饒過琴芳這一次”

“炎夏!”蕭容淵冷笑,“看來你也想同琴芳一起被罰?”

炎夏苦笑,剛要說話,旁邊,琴芳已爬了起來,一抹嘴角的血漬,朝蕭容淵的方向,重重磕下頭去,“皇上,您要怎麼罰奴婢,奴婢絕無怨言,可能不能請您去看看太後?奴婢給您磕頭了。”

說罷,拚命磕著頭。

那聲響,在夜裏聽來,格外清晰,她卻好似感覺不到痛般,一下又一下,磕得特別重。

有血從她的額頭冒出來,她也渾不在意,隻望皇上能去慈安宮看望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