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什麼,你應該比誰都清楚。”蕭容淵聲音冷酷,毫無溫度,看向她的目光,也異常冰冷。

上官秀妍本就蒼白的麵色,這時更加慘白若紙。

抓著被角的手指,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看著兒子那雙堅定冰冷的眼睛,她沒有再企圖辯解。

心裏雖然難堪,但她還是想在自己的兒子麵前,保留最後一絲顏麵。

她輕輕笑了起來,目光柔和地看著他。

“罪令當誅。”片刻後,她突然說道,語氣中竟然透著解脫般的輕鬆。

琴芳心下一抖,忍不住喊道:“太後”

蕭容淵麵上平靜無波,看不出喜怒,聽得她的話,掌心緩緩攤開,將一粒朱紅色的藥丸遞到她麵前,“既如此,那母後便服下吧。”

上官秀妍目光怔愣地看著他掌心處靜靜躺著的藥丸,嘴角輕抿,沒有猶豫太久,伸手拾起了那枚藥丸。

琴芳再顧不得其他,膝行到蕭容淵麵前,重重磕著頭祈求道:“皇上,您不能這樣對太後,求您收回成命”說著,她再次將頭磕向地板。

一時間,安靜的殿內,隻剩她磕頭的聲響。

上官秀妍哀戚地看著她,眼裏的淚水,終於決堤,“琴芳,你不用如此,快起來,這是哀家的決定。”

琴芳拚命搖著頭,才處理過的額頭,再次被鮮紅的血水浸染,她滿臉淚水地看向蕭容淵,不斷地重複著一句話,“請皇上收回成命”

蕭容淵已經站了起來,背對著上官秀妍,俊美的容顏,一片冰冷。

上官秀妍看著兒子秀雅高頎的拔拔背影,緩緩一笑,目光中卻滿是歉疚,她低聲道:“淵兒,對不起,願來世,我們還能做母子,若有來世,我必定全心全意做一個合格的母親,再不要讓你受一絲一毫的苦”

蕭容淵身體一震,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

上官秀妍再次深深看了眼蕭容淵,隨後,抬手,毫不猶豫地將藥丸喂入了口中。

琴芳大驚,顧不得再磕頭了,飛快撲上前,想去阻止。

然而一切都晚了。

上官秀妍已將藥丸嚼碎,吞入了腹中。

“太後”

上官秀妍往後,重重倒在了床上。

她嘴角勾起一抹絕美的笑容,過往的那些事情,在腦海裏一一閃過。

蕭容淵給的不知是什麼藥,上官秀妍沒片刻,便閉上了眼睛,沒了聲息。

琴芳的手顫抖著,往她鼻間一探,霎時嚇得跌倒在地。

喃喃自語道:“太後薨了”

蕭容淵霍然轉過身去,看著床榻上安祥地躺在那裏的女人,漆黑的眸內,終於有了一點濕意。

但很快,他便恢複了冷靜,“來人,太後薨準備國喪。”

翌日,太後病歿的消息傳出,霎時震驚朝野內外。

沐王府。

噩耗傳來的時候,沐詠臣正坐在書房裏,與幕僚商議要事。

“你說什麼”

沐詠臣目光冰寒地盯著傳話的下人。

下人驚懼地看著沐王嚇人的麵色,硬著頭皮重複道:“太後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