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謹言話音還未落下,沐詠臣的麵色已是劇變。

他一把掀開被子,便要衝下床來。

沐謹言連忙上前扶住了他,“父王,您身上的傷勢過重,現在不宜行動,有什麼事,等傷好了再”

“滾開!”沐詠臣忽然大吼一聲,用盡全身力氣,一掌打在沐謹言肩上。

沐謹言悶哼一聲,一口血,立即吐了出來。

沐詠臣看著他嘴角鮮紅的血,愣了下,心裏湧起愧疚,但此時,他隻想去見他的妍兒,也顧不得其他了。

沐謹言被他一掌打到了一旁,再要攔的時候,沐詠臣已經下了床,並身形不穩地朝門外疾步走去。

沐謹言麵色大變,顧不得傷勢,連忙起身追了上去,“父王,現在天已經黑了,有什麼事也要等天亮再去啊”

“不,阿謹,她死了、她死了,我要去見她”他忍不住朝沐謹言咆哮大吼。

他的腦海裏,始終記得那日她躺在冰涼的棺槨裏的畫麵。

他不能接受,她怎麼就死了,她怎麼都不等等他?

沐謹言看到一向穩重的父王,此時這樣失控,心裏難受到了極點。

上官秀妍那個女人,根本不值得父王如此深情的對待

想到九公主身上的秘密,他忍不住脫口道:“父王,上官秀妍死了也好,她根本不值得您如此相待”

“你說什麼?”沐詠臣聽得他的話,目眥欲裂,狠狠地拽住的衣襟,眼神凶狠得仿佛下一刻,便能將他撕碎,壓抑著怒意,決絕道,“沐謹言,別以為我收養了你,你便能這樣放肆!你說誰都可以,但是絕不能說她一個不字,否則,你我的父子關係,便到此為止。”

在沐謹言的眼中,沐詠臣便如神隻般,從那年,他出現在他麵前,並將他帶離那種困境後,沐詠臣在他的心裏,便是一個神隻般的存在。

他雖然陰鷙、偏激,對誰都不服,可卻打從心底地對沐詠臣尊崇、敬服。

為了這個給自己唯一溫暖的男人,他甚至可以把自己的命都給他。

因此,這次他雖流落在某處島上,可傷一好,他便不顧流玥的勸阻,在暴風雨的天氣,執意出海回西涼。

也是因為他的執意,才能恰好救了沐詠臣一命。

這時,卻聽到父王因為他說了上官秀妍的不是而暴怒地說要與自己斷絕父子關係

他呼吸一緊,心也忍不住抽痛了下,可要說的話,他還是要說,哪怕惹怒父王,最後與他斷絕父子關係。

於是,迎視上沐詠臣暴怒的眼神,他仍能無所畏懼地繼續道:“父王可知,這段時日,我為什麼沒有在府裏?”

沐詠臣不說話,可那眼神,卻沉得可怕。

沐謹言也不在意,而是自顧自道:“我去幽州了,因為一個婢女知道九公主身上的秘密,於是我不辭辛勞地趕去幽州,又從寧瑟手裏搶走了那個婢女”

說到這裏的時候,他忍不住頓了下,目光越發陰鷙起來,“父王你可知,寧瑟為什麼也要千裏迢迢地趕赴幽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