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她來北闕,按理說,應該是這錦斕身邊的人來接她才是,可偏偏,來接她的人,是皇後身邊的人。
難道,她來北闕一事,寧錦斕並不知情?還是說,寧錦斕的病情,真的嚴重到了,連床都下不了的地步了?
想到此,她眉頭微微皺起。
刑海沒有聽出來她話裏有任何異樣,便笑著道:“公主快別打趣奴才了,奴才哪裏能得皇後看重?倒是公主您,雖然您遠嫁西涼,但皇後可是無時無刻,不在掛念您,現在您回來了,皇後是真的高興啊。”
寧瑟不置可否,笑了下,沒再說話。
心裏卻多了一層疑惑,那就是,剛剛見到皇後東方青霞的時候,她竟然隻字未提及寧嵐,寧嵐可是她的女兒,在原主的記憶中,這位皇後對寧嵐這個親生女兒,也是相當疼愛的,可她卻隻字未提及,神情間,也沒有看出來對寧嵐之死的傷懷。
這就很令人費解了。
不去提,是刻意為之,還是忘了?
可她不覺得東方青霞會忘記,倒更像是刻意不去提的。
她可以理解為,東方青霞對寧嵐的死,傷心過頭,所以避而不提嗎?
但剛剛,她並沒有從東方青霞身上感覺出絲毫的悲痛。
是她太會隱藏了,還是她果真不傷心?
寧瑟心裏疑惑著,很快到了乾元宮。
乾元宮是寧錦斕的寢宮。
刑海將人帶到,與這邊守候的宮人說了聲後,便先行離開了。
炎夏跟浣月候在殿外,寧瑟則跟著宮人,進了寢殿。
令寧瑟意外的是,寧錦斕並未躺在床上。
她進去的時候,寧錦斕正斜倚在軟榻上。
不過,他的氣色確實不太好,整個人坐在那裏,像是強撐著的。
他半闔著眼,站在他旁邊的太監,提醒了他一句,他才慢慢睜開眼來。
當看到走進來的寧瑟時,他眼前似乎恍惚了下,繼而眼睛竟然有些濕潤,看著寧瑟的方向,喃喃道:“瑟兒你、你真的回來了?”
大概是久病的關係,他的聲音很沙啞,整個人也異常的沒有精神。
看著這個男人,寧瑟有些不習慣,雖然這個男人生著病,一副很沒有精神的樣子,但寧瑟還是能夠感覺到,他對原主的那份慈愛。
她並非原主,因此,在麵對寧錦斕的時候,還是有些不自在的。
所以,她在距離軟榻還有些距離的地方,停了下來。
“是的,父皇,兒臣回來看您來了。”
寧錦斕聞言,眼圈忍不住有些泛紅,瘦得脫形的麵容,看起來有些悲涼。
他歎了口氣,緩聲道:“瑟兒,你可是還在生父皇的氣?”
寧瑟怔了下,“父皇怎麼會這樣想的?兒臣怎麼會生您的氣?”
寧錦斕麵容憔悴蒼白,似乎已經病了很久了,說幾句話,便忍不住有些氣喘。
他緩了緩,才道:“若瑟兒沒有生氣,為何要離得這麼遠?”
寧瑟這才明白了過來。
看了下兩人間的距離,確實有些遠。
她有些無奈,隻好走上前去,解釋道:“兒臣一路風塵仆仆,身上全是髒汙,怕衝撞了父皇,因此才站得有些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