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聲音,很突兀,年輕男子微微回神,轉而看向說話的少女。

在看到少女充滿敵意的目光時,他心裏微微有些了然。

他黑眸陰鷙地眯起,看向少女的目光,尤其不善。

他手指滑過腰間的佩劍,冷冷哼了聲,語氣極為不善,“我倒想問問,姑娘有何指教?”

杜若心一噎,隨即心裏升騰起怒意。

她從沒見過這麼無禮的男人,明明是他無禮在先,他倒好意思問她有什麼指教?

她同樣冷哼一聲,“閣下難道不知,對於不認識的人,你這樣看著別人,是一種不禮貌嗎?”

年輕男子聞言,剛要說什麼,卻被年長一些的男人製止了。

他朝杜若心抱拳一揖,語氣帶了幾分歉意,“姑娘,實在對不住。”說罷,指了指旁邊站著的年輕男子,解釋道,“犬子性格比較沉悶,卻是沒有惡意,讓姑娘見笑了。”

杜若心聽他這樣說,便也擺手道:“沒事,隻是我家弟弟年紀尚小,我擔心令公子的目光,會嚇到他,因此也是有些著急了,失禮之處,還請見諒。”

她就是這樣的人,別人敬她一尺,她便敬別人一丈,可若是別人不長眼地惹上來,她必定也要加倍地還會去。

年長男子客氣地笑了笑,“說開了就好,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嗯。”杜若心點了點頭,也沒再多說什麼。

過了片刻,雨勢小了,杜若心擔心天黑了,路更不好走,便催促站在外麵的車夫繼續趕路,自己則帶了燕祺跟晴兒,上車去。

在上馬車的時候,燕祺下意識轉頭,朝涼亭裏那個年長的男人看去。

他站在另一邊的柱子旁,身形高大挺拔,可鬢間,已染了些許霜白。

明明高大的身形,可站在那裏,卻給人一種異常孤涼蕭索的味道。

還有他左邊的眼睛怎麼了?是受了傷,看不到嗎?

燕祺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看著那年長的男子,這一刻,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心裏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來不及細想,在杜若心連聲催促下,他沒有再多看,很快收回目光,進了車廂。

看著馬車很快消失在雨霧中,立於一旁的年輕男子,終於朝年長的男子道:“父王,剛剛那個孩子,與你長得有些相似。”

年長男子正沐詠臣,聽得他的話,怔了下,繼而苦笑道:“阿謹你胡說什麼?”

沐謹言皺眉道:“我沒有胡說。那個孩子,實在漂亮得不像話,眉眼間,與父王確有些相像”頓了頓,他遲疑了下,沒有忍住,繼續道,“那孩子不單眉眼與父王相似,他的相貌,與太後,也有幾分相像之處”

沐詠臣麵色沉了下來。

沐謹言識趣地閉上嘴巴。

那孩子確實有些古怪,否則,他也不會在父王麵前提起上官秀妍那個女人。

片刻,沐詠臣抬手捏了捏眉心,有些疲憊道:“長得像又如何?那總歸是別人的孩子”

沐謹言聞言,有些欲言又止。

他想說,那孩子會不會就是九公主?

可轉念一想,九公主早已被蕭容淵殺了,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