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也知道,在懸崖上的時候,因為打鬥而動了胎氣,這碗藥是蘭顏特意為她熬的,為了孩子,她縱然再不想喝,也得硬著頭皮喝下去。

流玥看出來她的遲疑,微微一笑,將一碟蜜餞端到她麵前。

“瑟兒,喝完藥,再吃顆蜜餞,就不會苦了。”

看了眼他手裏的蜜餞,寧瑟嘴角抽了抽,流玥看她的樣子,分明把她當成一個孩子來看待了。

寧瑟有些嫌棄地看了眼蘭顏手裏的藥碗,作著最後的掙紮,“蘭顏,要什麼時候,我才能不喝這種東西”

蘭顏自然知道她是喝怕了,不由放緩了聲音,“隻要你好好安胎,不再動胎氣,這藥自然很快就不用喝了。”

寧歎了口氣,蘭顏這話說了等於沒說。

她也不想動胎氣啊,問題是別人要殺她,她總不可能站在那裏等著人家來殺她,而無動於衷吧

她深深覺得,比起孕吐,喝中藥才是最折磨的。

知道無法避免,而為了腹中孩子著想,她也沒再遲疑,果斷從蘭顏手裏接過藥碗,便將藥一飲而盡。

見她喝完了,蘭顏取走了空碗,流玥則適時地遞上一顆蜜餞。

寧瑟將蜜餞含在嘴裏,口中苦澀的味道,才稍微淡了下去。

流玥見蘭顏在這裏,便起身道:“瑟兒,蘭顏在這裏陪你,我便先出去了。”

“好吧,辛苦了一天,你先去休息一下,一會兒吃晚飯了,我再叫你一起。”寧瑟說道。

“嗯。”流玥點了點頭,便出了屋子。

流玥一走,屋子裏便隻剩寧瑟跟蘭顏了。

寧瑟靠坐在床柱上,看著蘭顏變得紅腫的眼睛,便知她剛剛定然又哭過了。

她歎了口氣,將蘭顏拉著坐到床邊來,才道:“你父親沒有再為難你吧”

蘭顏怔了下,繼而搖頭,紅著眼睛道:“都是我的錯,是我讓他們寒了心”

寧瑟知她父親那個樣子,估計不會那麼容易就原諒蘭顏,便安慰道:“為人父母也不容易,可父女之間,也不會有永久的仇恨,你這幾日,多在跟前盡下孝心,相信你父母會諒解你的。”

蘭顏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垂著點,輕應了聲,“我知道”頓了頓,她又道,“阿娘問起了陳安,我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又怕她知道真相後,會傷心,便謊稱陳安有公務在身,因而沒有陪我回家。”

寧瑟理解她的顧忌。

當年她家族一再阻撓她嫁給陳安,而事實上,她嫁給陳安後,也沒有享受到幸福,還因為陳安,而被充入教坊司為舞,現在,陳安還成了北羌駙馬。

這些若是被她的父母知曉,蘭顏還不知道要何以自處

“嗯,你做得很對,暫時先不要將真實情況告訴他們,免得生出不必要的麻煩。”寧瑟如是說道。

蘭顏點了點頭,“嗯,可是這也隻能瞞得了一時,我擔心他們知道後,會更加傷心”

寧瑟聽得她的話,微微挑眉,“隻要你不說,他們應該不會知道吧還是你打算告訴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