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夜璽的話,書房裏幾人,都是心頭俱震。
一百二十餘口,全部葬身火海,無一生還?
到底是什麼人,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又是什麼樣的怨仇,才能下得了如此的毒手?
趙忠回過神來,立即上前,從夜璽手裏接過銀簪,然後呈給了蕭容淵。
蕭容淵看著手裏的兩枚銀簪,俊臉一片煞白。
這是瑟兒的銀簪
簪身銀白,一頭尖細鋒利,另一頭則被打磨得很圓潤,很普通的銀簪,可他一眼便能看得出,此簪,正是瑟兒慣用的暗器。
她喜歡用這樣的銀簪做暗器,藏於衣袖間,關鍵時刻,用來射殺敵人
而她一連射出了兩枚銀簪,可見,當時必定十分危險
他握著銀簪的手指,驀然收緊。
尖銳的簪尖刺破了他的掌心,他也無所察覺。
夜離皺眉,“隻是兩枚銀簪而已,並不能說明什麼。”
他話音剛落,夜璽突然從懷裏取出一片衣料,“屬下還在崖下的樹枝上,找到了這個。”
看著他手裏的衣料,蕭容淵眼前一黑,那晚的夢境,再次浮現腦海。
那晚,他夢到瑟兒被人推下山崖
那夢,竟是真的?
他眸中閃過慟色,有水光微微一閃,倏而微微斂眸。
夜璽手裏的那塊布料,確實是瑟兒衣裳上的布料
他突然站了起來,雙眼赤紅著,大步朝外麵走去。
“主子”
趙忠一驚,剛要跟出去,卻突然頓住了腳步。
他呆呆地看著白玉地板上滴落的鮮血。
他順著主子走過的路線看去,這才看到主子的左手,正鮮血淋漓著,將白玉地磚都染紅了。
“主子,您的手”他收回目光,連忙追了出去。
夜離自然也看到了,心頭微震,見蕭容淵出了禦書房,急忙也追了出去,並將他攔住。
“你要去哪裏?”
“我要去一趟藍家”蕭容淵沒有看他,俊臉落下一片沉鬱,眸底是彌漫不散的慟色。
不管如何,他都必須要去一趟藍家,沒見到寧瑟,他便不信她出事了。
而且,他的瑟兒,並不是普通的女子,她性子頑強,生命也一樣頑強。
夜離看著他一臉慟色的模樣,皺眉道:“出了這樣的事情,我知道你很難以接受,可你必須冷靜,不要衝動。眼下,西涼和東厥的局勢緊張,戰勢一觸即發,你必須留在帝都主持大局,而我過段時間,便要奔赴邊城鎮守,不能幫你駐守帝都。我相信,皇後一定會沒事兒的,說不定過段時間,她便平安歸來了。”
蕭容淵閉了閉眼,麵色蒼白似紙,聲音帶著不易察覺地哽咽,“我應該陪她去的”
若他陪著她去,她就不會發生這些意外。
可每次她出事,他都沒有陪在她身邊,他這個夫君,實在很失職。
枉他手握生殺大權,操控著天下人的生命,卻無法護她周全。
夜離聽到他的話,心裏湧起複雜。
雖然寧瑟當了皇後,他對她也早已釋懷,可他內心,卻是不希望她出事,衷心希望她能幸福平安一輩子。
畢竟,她是他這輩子,第一個喜歡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