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我的身體開始變得有些不對勁。
很多時候我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每當我能夠思考,腦海中就會出現喬徹蓋著白布單的死亡畫麵,這種畫麵幾乎讓我不能呼吸,我感覺胸悶手腳僵硬,需要很久的自我調節我才能緩過神,這些狀態已經嚴重影響了我的日常生活。
我知道問題的源頭,可是我沒有能力去解決它。
那天之後,我不斷回想著那天發生的事,腦海像重複播放影片一般,並且找不到可以暫停和換台的按鈕。
雖說這件事是程程引起的,但她畢竟是一個小孩子,小孩子能懂什麼呢?她也絕不會想到會發生之後的事,我不能把錯誤可恥的歸咎在一個小孩子身上,這就像葉楚楚說的,是意外。
天災人禍,生老病死,是任何人都不能逃避的。
它恰恰就發生在你的周圍,有時甚至是你自己的身上,當災禍降臨的時候你能做的隻有盡力而為,至於結果,誰都無法左右。
我不希望怪罪別人,這件事是我的問題,若我能更上心一些結果會不會不同呢?但是現在想也沒有用了,現在想什麼都沒有用,應該盡快步入生活的正軌。
所有的道理我都明白,很多人也勸我要想得開,可是想開不代表能做到。
我就算把問題想通,我的精神也拒絕回歸生活,它不停的糾纏在這件事上,讓我感到自責內疚,以及深深的懊悔。
我在和諸如此類的種種情緒抗爭,可是越抗爭,心就越焦躁,我並沒有因此好轉反而精神更加萎靡,我的精神像一汪最平靜的湖水,可有的時候——當某些情緒被點燃時,我的情緒會像火山般噴發出來,我會變得狂躁不已,簡直發了瘋著了魔。
就是這樣兩級分化的情緒,讓我越來越痛苦。
直到有一天,時奕帶我去醫院檢查,我才知道自己患了抑鬱症。
抑鬱症……對以前的我來說是多麼遙遠的字眼啊,即便是現在我也不敢相信自己會患抑鬱症,我以為我很好,隻是有些不能控製情緒而已。
令人驚奇的是,得知自己患抑鬱症後,我反而沒有那麼痛苦了。
原本的我一直認為要快點回到生活正軌,要在一個家庭中盡到自己的責任,不能再讓情緒影響我了。但越是這樣想,就無形間給自己施予壓力,我會變得敏感而警惕,一旦發現自己情緒不好時,會加倍的努力想平複心情,若我發現無法平複,就會生自己的氣。
這是一個痛苦的漩渦,曾經的我陷入而無法逃出。
但如今我知道自己患了抑鬱症,我是有病的,一切不正常似乎就變得理所當然了。
我不需要為無法平複情緒發脾氣,我隻需要遵循醫囑把病治好。
檢查完回到家後時奕的臉很陰沉,沒想到我雖感覺好些了,可時奕得知我有抑鬱症卻萬分擔心,於是我過去安慰他:
“我沒事,抑鬱症和其他病不一樣,隻要我樂觀些按時吃藥治療,相信很快就能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