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山容不下二虎,這就是中國人的性格。建業城的老大隻能有一個,那便是司馬紹的老爹----建業王司馬楨。因此建業城的老二也隻能有一個,即是司馬紹。然而,事情並不是那樣的。如今的建業城,司馬楨父子發出的命令從來都是如石沉大海,連點動靜也沒有,更別說攪動起一些波瀾。江東的名士們隻是將司馬氏父子當成了牌位。這才是讓司馬紹無法忍受的事情,結婚隻是作一個鋪墊,下一步才是正式的行動。司馬紹要自己說了算,江東的世家們誰也不能不聽。
建業城曆經百年,豪門世家都在此建立了府邸,因此建業才可以成為江東士族心目中的中心所在。豪門世家的府中都私養著數量不一的府兵,這些府兵就是建業城中最隱蔽的世家力量,無法計量,更無法控製。而平南將軍黃宗杭率領的玄武軍卻是建業城最主要的武裝力量。玄武軍本是司馬紹統領的軍隊。然而出於均衡各派勢力的需要,再加上各世家府兵的加入,司馬紹隻為他人做了嫁衣裳,玄武軍也就此掌握在江東豪門世家的手中。正是因為玄武軍的存在,讓司馬楨父子時時如噎在喉,如梗在背,日日吃不好,睡不香,總感覺頭上飄舞著一把跳躍不定的尖刀。
在羽林軍的旗幟掛起來之情,建業城的巡城守衛是由玄武軍執行的。這巡城守衛本是木連暖執金吾的重大責任,然而玄武軍並沒用放棄巡城這個風光無比的職業。木連暖幾次前去交涉,玄武軍大營卻總是見不到平南將軍的身影。崇尚清談的黃宗杭本就是懶散之人,長年累月不到官署值班,權力是他家的,辦事的時候就是找不到人。當然,要是爭權奪利的時候,你都不用找,黃將軍自然會蹦出來。
司馬紹和木連暖冷靜的分析了當前的形勢,建業王登基前所以問題的焦點都指向了玄武軍。木連暖鄭重的說道:“大哥,該下決心了!”
司馬紹冷峻的眼光飄向了遠方,斬釘截鐵的說道:“玄武軍已成大患,一定要趕的遠遠的!”
當司馬紹心事重重的回到府中,已經是街麵冷清,行人稀少的深夜時分。於宛竹近來心神不寧,身體欠佳,早已上床休息了。司馬紹悄悄的回到房中,吹滅了燭火,和衣躺在床上。他一絲睡意也沒用,隻好瞪著兩隻眼睛靜靜的看著屋頂。
子時的更聲敲過,府中內外已是一片寂靜。忽然間,長生園中響起一陣扣扣索索的響動,司馬紹房中的門閂被輕輕的打開了,幾個蒙麵人衝了進來。於宛竹一聲驚叫,便撲到了司馬紹的身上,叫道:“相公,家裏進賊了!”
司馬紹像是突然驚醒,睜開雙眼,卻見幾把刀劍直往床上砍來。司馬紹翻身站在床上,左手拉起於宛竹,右手將床上錦被拋出,擋住了砍來的刀劍,低聲喝道:“大膽賊人,膽敢來此盜竊行凶,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為首的一個蒙麵人點了蠟燭,嘿嘿笑道:“咱管不著這是哪裏,兄弟們就想弄點金銀寶貝,也犯不著害你們性命!隻要你們不出聲,咱拿了寶貝救走,以後井水不犯河水!”
於宛竹喊道:“哼哼,我堂堂的王府,豈是你們這些小賊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隻怕你們有命拿錢,卻沒命享用。知趣的快快離去,省得巡夜的兵士發現!”
蒙麵人嗤笑了一聲,手中長刀砍出,手起刀落,於宛竹身上披著的長袍被砍成兩半,露出了如玉筍般的白嫩胳膊。於宛竹又是一聲驚呼,向後一退,直退到司馬紹懷中。蒙麵人邁前一步,揮動著手中的樸刀,一招力劈華山,那樸刀閃著寒光向於宛竹砍去。司馬紹眼見情勢危急,也顧不上許多了,拽起於宛竹那粉嫩的玉體生生躲過了那當頭一刀。司馬紹喝道:“娘子,用腳踢他!”司馬紹將於宛竹修長的身軀拋在半空中,一邊躲過劈來劈去的刀刃,一邊不時的發起著攻擊。司馬紹瞅得良機,將於宛竹向前送出,於宛竹更是眼明腳快,腳尖狠狠的踢在了蒙麵人握刀的手上。那樸刀飛落床下。於宛竹翻身飛起,左腳結結實實的踢向了蒙麵人的前胸。蒙麵人嘿嘿一笑,胸腹挺起,硬生生的受了於宛竹這一腳,噔噔噔的後退了幾步。然而在後腿之時,蒙麵人竟伸手將於宛竹腳上的綢布拽下,露出了羊脂白玉般小巧的腳。於宛竹頓時滿臉緋紅,躲到了司馬紹的背後不肯露頭了。司馬紹摟緊了於宛竹,對那蒙麵人喝道:“你要幹啥,錢財些許小事,休要傷我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