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時務者為俊傑,好漢不吃眼前虧,中國名人擅長的就是能躲會閃。黃宗杭一看眾怒難犯,隻好灰溜溜的折回了城外的玄武大營。黃宗杭心中極為委屈,然而又是無可奈何,誰叫這幫子弟不爭氣,耀武揚威的本事天下第一,動起手來卻是一群窩囊廢。他望著巍峨的建業城,咬牙切齒的喊道:“用不了幾天,老子一定會殺回建業。”
然而,黃宗杭注定要再次失望了,他疏忽了政治工作的第一要緊之處在於痛打落水狗。就在黃宗杭氣鼓鼓的滿大營亂轉的時候,琅琊王家的一號人物王弼先生悄然來到了他的麵前。黃宗杭心中甚是感激,感念如此窘迫的局麵中隻有王弼敢來與之交往,這就是真朋友,好兄弟呀。
黃宗杭緊緊地握著王弼的雙手歎道:“人生如夢,人情如水。在此艱難時刻,伯來兄尚且願來看望小弟,你真是溫暖了我受傷的心呐。不像江東那些見風使舵的牆頭草,隻曉得牆倒眾人推,破鼓萬人捶。”
王弼微微一笑,安慰道:“黃兄不要客氣。哪個敢說黃兄家牆倒了呀!江東世家,黃家乃是數一數二的名門望族,那勢力可不是說倒就倒的哩。我琅琊王家就永遠不會這樣說,更不會做那落井下石的小人。”
王弼一席話,說的黃宗杭心中熱乎乎的,他眼中眨巴眨巴幾下,竟然擠出了幾滴渾濁的眼淚。黃宗杭拽出手絹擦了幾下,趕緊招呼著王先生坐下喝茶,那臉上一掃剛才的陰暗之氣,說話的聲調也高了起來。
黃宗杭道:“玄武軍退出建業城那也是早早晚晚的事情,如今總算撇個幹淨。隻是時下的建業城風言風語傳的很多很雜,我玄武軍到底何去何從也未可知。先生是建業王身邊的紅人,自是深明建業王的心意,可知王爺是如何打算的?”
王弼站起來,捋著胡子轉了幾步,嘿嘿一笑:“建業王即將登基為帝,卻也是輾轉反側,晝夜難眠呀。”
黃宗杭驚問:“奧,卻是何故?”
王弼道:“建業城龍蟠虎踞,頗具王者之氣。然而,南靠大山,山居猛虎;西對大江,江潛巨蛟。雖然是王者之地,卻是驚恐不敢入睡。”
黃宗杭沉吟半響,歎道:“聽先生之言,我玄武軍就是那山中猛虎啊。唉,新帝即位,天威難測。請先生為我指點迷津,為玄武軍找一條出路。”
王弼道:“君子當遠離是非之地。玄武軍乃江東豪門世家的臉麵,便應做這江東的中流砥柱。隻要我們各大世家不倒,早晚也是要回來的。最近屢屢接到江州刺史府告急,浮梁的山匪頭子錢恩鬧騰的挺歡的,殺了不少人,占了幾個縣。聽說那揚威校尉胡子升便來自此地,那裏可是我們江東世家的祖居啊。”
王弼說完便離開了,黃宗杭恭恭敬敬的送到大營門外,連連道謝相辭。第二日,黃宗杭一點也不耽擱,玄武軍收拾行裝直接開拔了,請調江州圍剿巨匪錢恩的請戰書便放到了建業王司馬楨的案頭。司馬楨大喜:“好,黃家還是本王的肱骨之臣啊,懂大局,明事理,肯為本王分憂。黃家的請求本王沒有不準的。”
玄武軍遠去江州,建業城立即清靜起來。縱橫出沒建業城半月之久的蒙麵盜匪再也沒有露過頭,江東百姓和豪門世家的心終於安定下來。大家眾口一詞的誇讚著執金吾木連暖的功績,都認為建業王眼光獨特,選對了人。街麵安靜、治安良好、秩序井然,木連暖忙碌了多日的內心終於清閑起來。
人一旦閑下來,便總能觀察到一些細致入微的事情。連暖就驚奇的發現一個怪事:於濤最近怎麼來的這麼頻繁呢?難道是。。。。連暖恍然大悟了。
宋佳臉上和身上的傷疤可真是夠麻煩的,連著換了幾個著名的郎中,宋佳仍是連發脾氣不滿意。於濤這次跑了300裏路,從會稽城接來了江南第一名醫鍾佗,親自送到了琅琊會館。看著於濤跑前跑後的樣子,連暖心中暗自揣摩:這宋佳可是有福氣,竟得到於老三的青睞。隻是這於三哥直腸子脾氣,哪敵得過宋佳姑娘萬花筒般的多心眼啊。